老道点点头。
岳平阳明白了,老道士借水鉴影,回顾前世,是想表明他们渊源甚深。
确实,他越看这老道士越觉得亲切,人越觉得放松,赶紧撩水洗脸。这些尽管都是自己,但还是不能适应,看多了会精神分裂。
泉水清爽,过脸之后,连身上也觉爽快了许多。
“上仙,我能不能装些水回去!”
“可!用这葫芦!”
岳平阳摇摇头,清凉子的葫芦他是见过的,装水成酒,装酒成水,若这水变成了酒,还怎么让南商雨洗脸用?
老道笑骂道:“你这痴货,心眼子倒多。清凉子累生本是佛门弟子,视酒如仇,三化阴阳后唤起神通,故才感应水、酒互换,此也是因果报应,你却不必担忧!切记,不可装得太满!”
岳平阳灌了许久,水才及葫芦一多半,料定这葫芦是个宝贝,容量颇大,份量却轻。仔细打量,发现葫芦口上也缠着一根紫色发丝,问道:“师傅,这神丝是何物?”
这一声“师傅”,拉近了距离,老道士满目慈祥:“这葫芦本是仙藤所结,神丝即是灵藤玄蔓。尔此后修为道德,自以此蔓为指向,若不精进,灵蔓会变细变枯,如若藏私作恶,又会枯黄断裂,善恶昭昭,皆能对照。汝现在还不能辨气,此物可助你一臂之力。”
“请师傅明示!”
“此神丝遇善变柔;遇恶,变硬;遇鬼,变曲;遇魔,变青绿;遇魅变浅红;遇妖,抖动如针;遇神则成勾形;遇佛门高僧,则结成卍字;遇金仙,则结成太极状圆环。此是概状,细微处,你须一一体会。”
岳平阳听闻此语,喜出望外,急忙将那灵丝解了下来,缠到左手腕上,神丝有感,竟然于臂上画了一个很标准的太极图。
天啊!师傅竟然是大罗金仙,直接跟着三清祖师混的。
岳平阳解丝之时才发现两手掌心有水迹未干,擦之不掉,甩之不脱,心中疑惑。
老道竟然郑重了颜色:“时机已到,汝对案坛跪下,接印!”
岳平阳赶紧趋至神案前,三拜九叩,两手朝上,等待接印。
老道缓缓道:“前番进洞之弟子,都由我教护法力士授予印物,或石或铜或木,以示身份。今日,我当授你两方法印,你把手掌翻转过来!”
岳平阳好生奇怪,既然授印,为何又要掌心朝下,难不成要从地下刨取?
仙道严厉了声色:“授印之时,我要传经于你,心口皆随经声,不可旁骛,稍有分神,便要重来!”
道士说完,两手上招,神案之前,红光一闪,热气奔流,竟然冒出两根四方形铜柱,宽高两寸,柱面各刻有阳文字迹。
岳平阳心肝一颤,差点蹿腾起来,这铜柱已然烧得通红,真按下去,双手非得烧成肉渣不可。
“师傅,能不能换――”
“调气,按下,随我诵经!”
岳平阳这才想到了自己还有灵气护身,急忙运气于掌,双手下按,耳听经声,忍痛诵念。
虽然有灵气护掌,仍然疼痛难挡,幸亏有手上的水渍和上仙的经声,也能减缓些痛楚。
岳平阳只好跟着大声诵念:“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乎心,施行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老道士的唱诵声极其混厚悠扬,像是一架古钟震响,字字作金石之音。
岳平阳感觉腰间动气,升于心间,有红气游走心经,与掌心处热气合在一处,热极生凉,痛极乐至,痛感皆忘。
诵毕,铜柱消失,唯有两掌间还残存麻木感,刚才洗手留下的水迹竟然还留着一丝温润。
岳平阳赶紧再向老道叩首,心想,到底是关系好啊!还让洗洗手多个保护层,这要是干烧,不定有多惨。
老道拈拈胡须:“适才授你《阴符经》,可曾记得?”
“刻骨铭心!永生不忘!”
老道嘘一口气,手抚岳平阳头顶:“人生苦短,须当珍惜,多积福德,以资助益。汝随我十世之中,五世背叛师门,两世害我肉身,两世半途而废,唯有一世尽心,却短命夭折,这一世再不可怠忽耳!”
岳平阳只道与仙人关系死铁,不成想自己十回有九回对不起他,直羞得满脸通红,幸亏最后一次死得早,还给老人家留了点念想,否则,真是无颜以对了。
老道士抬手掏出三片金灿灿的半圆甲片:“此是龙鳞,装入葫芦中,常用灵气催化,两载后与其服下,可定其身魂!”
岳平阳明白,这个“其”就指南商雨。看来,龙鳞治病之说是真,褚老道又呼悠自己了。
老道士走至坛案前:“时间不多了,你有问题尽管问来,我当一一作答。”
岳平阳想了想:“敢问恩师名讳?”
道人示意他接着问。
“敢问仙师如何出得祖师洞,回到人间。”
“还有,以前有人替我接了天雷,此人是谁?”
三问过后,老道微笑:“我已尽然答复了汝,可以出洞了!”
岳平阳尽管迷惑,但不迟疑,仙人指路,可能不用明说,再次叩首谢恩。等抬起头来时,发现老道已然不见,唯见那尊塑像面色如生,眼睛轻眨两下。
不用问,老道已然与这尊神像合而为一了。
洞内光华再起,洞壁又变得透明起来,岳平阳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