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帕子缠在右手上,想用左手包扎,却愁坏了从无难事的白裔。几次绕好的帕子,又在他打结时自动松开,就像故意和他闹着玩一般。再试最后一次!再系不住,老子就系啦!
白裔暗中给自己承诺。可是当手上的手帕再次松开,他也没有放弃。一定是着帕子料子太好,才这么容易弹开。他边给自己开脱,边低下头准备用嘴咬住去系。
他头还没碰着帕子,一只大手已顺利拆下他伤口上缚着的帕子。
白裔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才发现陶歆就站在他跟前,一张年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这是要来泄愤?白裔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指,“你想笑就笑吧!”
陶歆看着白裔平静的神色,心里暗自骂一声傻帽!也不知是骂白裔的事事强势不解释,还是骂自己对他的轻易怀疑。他不做声,抓起白裔的手查看伤口,斜长的两道很深,但好在还没有见骨。
白裔蹙眉看着陶歆,恍惚又回到了他们小的时候。
陶歆性子暴躁弑杀,总是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同时,一身伤痕的回来。他总是催促陶歆沐浴,为他伤口上药、包扎;而陶歆总是笑言一定找机会还回去。
伤口上清洗、涂药,而后换一块绵软帕子包扎。那么细致担简直就不是陶歆。白裔心头一阵精神恍惚。
“看什么!大爷又不是个姑娘!”陶歆抬头正看到白裔如水的目光,忍不住调侃他道。
“关于阿婉……”白裔突然有种冲动,张嘴想要给陶歆解释。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以前是我对你不信任……”陶歆抬手制止白裔的将要出口的话。骄傲如他,能主动张嘴解释自己的心中想法,这已足够。
陶歆收拾了药膏往外走,背对着白裔,嘴角牵动的弧度越来越大。他的脑海里想起白裔每次说起阿婉未来的狠厉模样,不觉有些好笑:
是白裔早在他之前,已经对阿婉有所感情投入了吧?正因体悟个中苦楚,所以他才不止一次的警告自己吧?
白裔冷面冷心,可不是没有丝毫感情,要不然他对自己算什么?既然,连白裔都对那只小狐狸忍不住的喜欢,那他还为小狐狸瞎担心什么呢?
白裔和他一样,都经受着对未来走向的担忧,这种恍然大悟、这种“公平”,叫他对白裔的诸多不满烟消云散。未来,还是叫白裔去愁吧!
啊陶歆才出了白裔的房门,就听见阿婉的尖叫声。他连忙加快脚步,赶往阿婉的房间,独留一个白裔一人傻傻的杵在房间里:陶歆话里是几个意思?粗心如他,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白裔匆忙走到镜子跟前揽镜自照,不该呀,镜子里的自己依旧“高冷”、丝毫“没有”软肋的样子呀!
陶歆赶到阿婉卧房时,大春儿和帕鲁已经在那里了。虽然不知他们围着阿婉在说些什么,但听着气氛倒是挺欢乐的。听到脚步声,他们都主动闪到了一旁,给陶歆让出一条路来。
借着闪出的空子,陶歆看见阿婉正好扭头。她右边皮肤的黑气已散,但却没有散完,整张脸上白一块、灰一块,就像是钻炉灶后脏兮兮的小猫一般。
“陶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脸怎么会成这个样子?”阿婉看到陶歆的一瞬间委屈到了极点,她慌张用手捂住脸颊,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那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着随时有决堤的危险;她并不知道,在她的手上也是这般脏兮兮的模样。
陶歆看着阿婉的滑稽模样,心里只想放声大笑,但考虑到她此刻的情绪,他低头咬牙强自镇定,许久才控制着抽搐的面颊抬起头来:“不过就是些灰,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过两日就好啦!”
“可是,这几日我怎么见人?”阿婉可怜巴巴的问。
“你觉得难看可以不见人咳,不见外人呀!一个厨子在厨房里好好做菜就好啦,又要见什么人!”陶歆的话说得理所当然,把阿婉满腹幽怨的情绪悉数堵了回去。
“噗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不理会陶歆的话,该干嘛干嘛。至少在我看来,你现在的模样比以往顺眼多了!”随后赶来的白裔,因为去了心结,神情也变得飞扬起来,只是说出话来却越发的“恶毒”。
阿婉的心,被几个自己人伤成渣渣,越发没了出门的兴致。整整后半晌的时间,她都在对着铜镜自怜自艾,完全不知夜幕降临。
……
许是因为昨夜的风波,两边大堂同时开门,北大堂里陆续上客,而南大堂里却一位客人都没上。
陶歆乐得清闲,坐在窗框上正对着阿婉背后,喝着果酒晃着腿,一副说不出的自在模样。
“诶,公子,你这么做,不合规矩!”大春儿的声音听着有些急促,似乎在阻拦什么人。耳听着一阵脚步声离厨房越来越近,阿婉和陶歆同时愕然抬头,正好看见宦璃的头出现在北大堂的窗口。
“阿婉,昨夜你没事儿吧?”宦璃问的关切,但在看见阿婉的刹那,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陶歆从窗框处蹦下来,眼中一道冷光闪过:这厮怎么跑到北大堂那边去了?
阿婉把宦璃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她见宦璃还在等着她的回答,这才怏怏不乐的回一句:“还好。”
“呵,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模样很可爱……”宦璃意识到阿婉的抵触情绪,慌忙做出解释。
阿婉:……(我信了你的邪!)
“我送你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