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看着床上的小人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下只觉得好笑,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伸手轻轻捏住那张碎碎念的小嘴,星眸中满是笑意。
“谁说你婆婆要飞回来了,她现在人在非洲呢。”
“灰州?灰州有大西纸,大飞囊……”
池瑜被捏住嘴,无辜地冲他眨巴眨巴眼,含糊不清地说道。
以前小时候跟着老池同志看动物世界,常听的一句话就是——在苍茫的非洲大草原上,有一群狮子……e……又到了xxoo的季节……
“嗯?”
男人放开她,伸手理了理她弄乱的头发。
“你不说伯母要见我吗?”
池瑜紧张兮兮地问道。
不飞回来,难道是让她飞过去?
“她想和你开视频。”
说来程恪也是无奈,昨天程夫人给他发了个视频邀请,一上来就兴冲冲地到处找儿媳妇的身影。
“儿子,我儿媳妇呢,叫过来我看看。”
程恪微微挑眉,双手环胸,看着视频里难掩兴奋的程夫人。
“您怎么知道的?”
他可是好久没联系上他们了,上次说好正月十五一起吃饭,结果这两人临时放他鸽子,悄悄跑去了非洲做研究,一条短信就把他打发了,现在像是没事人似的。
程恪同学早就已经记到了小本本上。
“哎呀,儿子大了,还跟我保密啊,我又不跟你抢,让妈见见,多大了?家是哪的?你俩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你看你今年都27了,妈妈好多同事都抱上孙子了,儿子,你能不能努努力,咱争取三年抱俩行不行啊?我和你爸盼孙子都盼了十年了,你说说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那边的程母开始了碎碎念模式,这套说辞,程恪几乎耳朵听起了茧子,内容都一样,就是数字换了换。
“妈,十年前我才十七。”
程恪忍不住出声打断程夫人的念叨,伸手揉揉眉心,万般无奈地开口。
“那你今年二十七了呀!臭小子我不管,你要是不让我见,我明天就买机票回国!”
……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了视频。风风火火的,这么多年了,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下午时分,对于晚上要见未来婆婆而内心十分不安的池瑜,强行拉着程家兄弟两个出门逛街买衣服。
起因是她觉得自己的衣服都不够端庄,不适合见家长。
程明泽懒懒散散地倚在车门旁,嘴里含着根棒棒糖,一脸不情不愿地看着另一边同样十分无奈的自家老哥。
“你俩逛街,为什么要带着我啊?”
上午时候还巴不得他不在,现在又非要带着他一起,这是什么道理。
“你不去,谁拎东西。”
程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我的电脑防火墙是你攻破的吧,给程夫人通风报信,也是你干的吧。”
“我没——”
程明泽下意识刚想否认,看了眼程恪的脸色,委屈地撇撇嘴,拉开车门独自坐到后排,从小到大就只会对他这么凶。
从他七岁开始,就一个人被扔在维也纳。他们以为他喜欢钢琴,那是因为只有他好好弹琴的时候,他们才会关心他,爱他,为了那一句难得的夸奖,他拼了命地练琴,结果呢,不还是被扔到国外,不闻不问。
这么多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早都忘了过年时是什么滋味儿。
想想就生气。
程恪透过车窗,看着程明泽那跟他有几分相似的轮廓,心里五味陈杂。
商场。
程恪和池瑜手牵着手走在前面,程明泽拎着大包小包一脸怨念地跟在两人身后。
他不明白为什么女人都这么喜欢逛商场,不会觉得累吗?程恪也是个奇葩,走了这么多路眉头都不皱一下,嘁。
见两人又走进了一家店面,程明泽扔下手中的包裹,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隔着玻璃橱窗,正好看见自家哥哥笑成一朵花的俊脸。
笑面虎。
“小泽——”那边池瑜正冲他招手。
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而后伸过手,等着下一个需要他搬运的袋子。没有想象中袋子凉凉的触感,反而是——
“你哥说你喜欢最喜欢这个牌子的棒球服,你看看是要浅蓝色还是橙色?但是我觉得你穿浅色会好看些,你哥也觉得。”
池瑜拎着两套衣服在他面前来回比量着,那认真的模样看得程明泽心中一片触动。
“我哥说的?他怎么会知道……”那个冰块脸……
不自在地瞄了一眼旁边的程恪,小声嘟囔着,而后拿过池瑜右手的衣服朝着试衣间走去。
刚转身,程明泽就一阵后悔,哼,我才不是为了给程恪面子,恰好少爷我喜欢罢了!
虽是这么说着,眸中却是难掩的笑意与欣喜。
“我就说吧,你弟再怎么叛逆,也只是个小破孩,你别天天对人家那么凶。”
看着程明泽远去的身影,池瑜回过头对着程恪说道,随即伸手把男人的嘴角向上提了提,皱眉道。
“你说你对我就那么温柔,怎么对小泽这么凶啊。”
“我怎么记得,某个人之前可是比我凶多了,还想把他踹进湖里来着。”程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微微勾唇,十分戏谑。
“赶紧换衣服去吧。”
池瑜拍开他的爪子,把衣服往人怀里一推,在导购小姐姐一脸暧昧的注视下,假装低头去看其他衣服。
程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