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极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淡笑道:“怎么,不忍心这小子挨揍?”
道缘认真说道:“晚辈眼拙,不知先生深藏不露,竟是身负如此修为的前辈高人。高人行事,自有道理,但,晚辈只是想知道其中原委,毕竟,他是我的兄弟。”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无喜无悲,但意思很明白。
墨无极生平阅人无数,自然更加知道。
但他好像并不在意,淡淡的道:“我这个人很公平,一事归一事,这一脚,是罚他对长辈态度不恭,言语不敬,与我即将要说的,没有任何关系。”
这时,雷落终于缓过来,咬牙说道:“姓墨的,我雷落是有错敢当的汉子,好,这一脚我暂且认了。但那丫头的事你要给我一个说法,无论恩仇,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又有何关系?”
“再者,她虽是救过我命,但我那一剑可是为她挡的!退一步说,就算救命之恩大如天,可我雷落没说不报,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如今你找上门来,说什么有恩不报,照这么说,那我们之前帮你还账算不算恩?那你又该不该报!”
墨无极听完,笑眯眯的说道;“嗯,这几句话还像个样子。不过,还是刚才的话,一事归一事,咱们一件件的说。”
“先,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若能救人于艰难之际,正好能为自己积些阴德,乃是最省时省力的功德无量之举,我让你们帮,是给了你们这样的机会,要说感谢,也是你们应该对我说。”
道缘听完,心中忽有所感,这个论调,虽说大违常理,但他隐隐感觉似乎有些道理。
但雷落可不会这样想,在他看来,帮了别人还要感谢对方给机会,这他娘是哪门子的道理!
于是乎,刚顺过来的一口气立刻走岔,憋得满脸通红,不住的大声咳嗽,有口难言。
墨无极摆摆手,继续道:“好吧,我知道你小子见识短浅,一时间不能明白。但要说回报,我也不是没有,比如,那瓶红尘醉。”
雷落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闻言怒极反笑:“简直强词夺理,胡说八道!你那瓶破酒能值几何?要是能换钱,那你自己为何不换?却屡次被人如此狼狈的轰了出来!真是可笑!”
墨无极疑惑的看了道缘一眼,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摇头叹道:“看来,你们还没尝过,可惜,可惜!不过,那东西是我的独门秘制,等闲无缘得享。想用银子换?呵呵……你可真不知好歹。”
道缘接口道:“这件事不用争辩,我相信墨先生不会说谎。”
雷落哼了一声,道:“那好,看着老大的面子上,此事我们暂且不谈,可你和那丫头又是什么关系?你为何替她出头?我说神棍,你算哪颗……那啥啊!”
胸口的剧痛还没完全消散,他总算是及时改了口。
“我算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听听。”墨无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哼,反正你明白,不说拉倒!”
只见墨无极忽然板起脸,沉声道:“那是我的女儿,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啥米?女儿?
两人同时愣住。
这身无分文、穷困潦倒的穷酸,居然还有个女儿?
他们当然清楚的记得那少女的模样,长相清丽,英气勃勃,给人一种十分犀利的感觉。
而墨无极的相貌却是温文儒雅,一看就是颇有学识之人,两个人的眉眼神态以及言谈举止可以说完全不同!
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父女的模样相差甚多者也不稀奇,而墨无极的言语铿锵,神色郑重,不似作伪,如果他们真是父女的话,那他有如此举动的确不为过。
“你说,女儿受了委屈,当老子的是不是该为她出头?!”
墨无极的口气愈严厉,一看就是憋着一股火气:“也就是现在,要是换了我年轻时的性子,你现在不死也变猪头了!”
“那个……先等一下。”
雷落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弱弱的问道:“你说是父女我就相信?你……你有何证据?”
道缘一听,不由无力的扶了扶额头,心道这种事还有假冒的么?眼前的情况还不够明白?
况且就算人家是假冒,可是……兄弟,你这句话问得也实在有点太差劲了些!就不能换个方式?
“证据?”
墨无极顿时一滞,随即怒道:“我说是就是,难道还骗你小子不成!既然这样,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怎么证明你是你老子的儿子!?”
“我……”雷落同样一滞,也立刻怒道:“我老子姓什么我就姓什么,这就是证据!”
“嘿嘿,世界上同姓之人多了,难道都是你老子?”
雷落一想也对,不过立刻回过味儿来:“我靠!你敢坑我……”
“别自视太高,就凭你的身份,还不配我坑。”
墨无极一脸不善的看着他:“实话告诉你,今天,我是为女儿讨公道来了。”
其实,从他说出两人是父女的时候,道缘就明白了墨无极的意思。
想想也对,当日那姑娘貌似的确是被雷落气跑的,再加上之前水潭里的那一幕……如今人家老爹找上门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况且以墨无极刚才那一脚所展现的实力,收拾雷落绝对跟玩一样,就算加上自己也是白搭。
所幸,他没有杀意,否则情况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一点才是让道缘真正放心的地方。
岂料雷落这个作死的货不知搭错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