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玉有些头疼,这事儿吧!其实管事的也算无辜,可是谁叫船上的事儿都归他管呢?要是下了船,他们去哪找船的主家退银子?因此,纠缠管事也很正常。
孙贤和叶知秋也不想理,但是不理又不行,那些船客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诸位!请听在下一言!”里面孙贤最年长,在做人上也还算圆滑。所以他在看到顾诚玉无语望天的时候,只能站出来。指望叶知秋那肯定是不行的,叶知秋多腼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调解?
孙贤将目前的情况分析了一番,并让管事的承诺,等到了靖原府,一定退还大家的银子。至于赔偿损失,那还是算了吧!毕竟大家也没受伤,其实他是没好意思说,就属那些躲在屋里不肯出来的人叫得最响。
有危险了就躲起来,有银子分就跳出来,挑拨大家来闹事。
受伤的,就让管事的去镇上请郎中来看看。另外尽快送信给主家,让主家将该赔的银子拿出来。船还要在这里停几日,那些死者虽然被衙署拉走了,可还要通知其家眷来领尸体,顺便拿赔偿的银子。
最后,想要在这里下船的,等船的主家送来了银子,再过来拿就是,反正船又不会走。废了不少口舌,大家才渐渐平息下来。
连顾诚玉也对孙贤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孙贤哭笑不得。其实顾诚玉就是懒得管,他嫌烦。
顾诚玉当着大家的面,从怀里掏出了三百两银子,递给了管事。
“这次遭遇了江匪,牺牲的人值得咱们敬佩。这里的银子,请管事的给他们的家眷分一分,也算是在下尽一份绵薄之力。”
管事的见状,也是有些感动的,顾诚玉是举人老爷,可跟他们这些人不同。能拿出三百两银子抚恤家眷,也是品行高洁之人了。
“顾举人大义,小的替他们谢过顾举人。”
可不要小看这三百两,就拿船工来说,一个月也不过二两银子上下。这些死了的船工,一个也差不多就能赔上二十两银子左右,这还是主家仁慈。主家要是刻薄的,只给十多两的也很常见。
毕竟当船工本就是个危险的活,上船之前都是说好了的。这活很累,还得兼做打手,江上的风险也不可预测。会遭遇江匪也不是船家的错,按照之前长工的合约,能给上二十两就顶天了。
要说这样危险的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做?月银多啊!去码头上抗包,一天才能得十几文钱,一个月才三四百文,这还是天天有活的情况下。而船上虽然危险,可是每个月的二两银子着实让人动心呐!
之前船只都会打点江匪,所以凶险其实不大的。这次的事,毕竟还是意外。
管事的虽然眼热这三百两银子,可是他知道这银子肯定不能拿。船上有很多人看见了,他想吞都吞不了。再说,他也不想这么做,这银子拿了可真是要天打雷劈的。
“不愧是举人啊!一出手就是三百两!”有人看着眼红,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就是羡慕举人老爷有银子罢了!
“举人老爷会没银子吗?瞧他的衣着也知道人家有银子啦!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姚梦娴正坐在床边做绣活,她刚才吩咐两个侍卫带着高妈妈出去采买些东西,顺便请个郎中来看看莲心和黎叔。只是这会儿外面嘈嘈杂杂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姑娘!快别绣了,在船上做绣活费眼睛!”莲心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这里面是早上高妈妈熬的碧梗米粥,并一些小菜和一碟包子、一碟点心、
“莲心?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在船上静养几日吗?”姚梦娴皱眉,莲心之前被江匪一脚揣在了心窝上,也不知有没有受内伤。
“奴婢觉得精神好得很,浑身都有力气。恩公的药丸果然不同凡响,哪还用得着请郎中?左右在床上躺着也是无事。”莲心将手中的早饭,在桌上一一摆好,言语中,对顾诚玉满是崇拜。
之前的事,莲心都听高妈妈说过了,知道顾诚玉将江匪杀死,还救了她家姑娘后,她就觉得恩公神勇。特别是在知道顾诚玉还是今年的乡试解元之后,就更崇拜了。
“受了伤总是要留心些好!你既然在床上躺不住,只下来走走就是,不用这么早来服侍。”姚梦娴浅笑道。
一旁的青黛看着这对主仆的互动,咬了咬嘴唇。姑娘自从那日过后,对她大不如前。
以前常让她打听消息,如今也只让她在身边服侍,轻易不让她出去。只近身服侍倒也正常,毕竟莲心受了伤,这里的丫头就她一个。可是,她总觉得姑娘对她似乎很冷淡,虽然也是笑着的,却没有对莲心笑得这么暖。
“高妈妈没回来吗?奴婢将才从那边过来的时候,听说这会儿不允许出去。”莲心没有在房里看到高妈妈,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姚梦娴闻言,停下手中的针线,疑惑地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可能还是和原先船上的江匪有关。”莲心摇了摇头,上前收拾了针线篓子,又打水给主子净手,准备用饭。
姚梦娴细细想了一下,就释怀了。可能是江匪这事儿太大,报了上去,这些品级低的官员做不了主。说不定还得在船上排查一番,不能出去,只是暂时的。
高妈妈匆匆地进了屋子,“姑娘!那些官差要进来搜查,这可怎么是好?”
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拍门声,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姚梦娴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