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顾诚玉站在顾诚义的炕边,似笑非笑地喊了一声。
“你咋还没走?”顾诚义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当然非顾诚玉莫属。
“你先出去,我们说几句话。”顾诚玉对王月娘说道。
王月娘也不是不懂眼色之人,她踌躇片刻,还是出了屋子。
“你将我害得这么惨,还想和我说啥?我们还有啥好说的?”顾诚义想到今儿丢的脸,心里恨毒了顾诚玉。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想和你和解,我忍让你这么多年,你不也还是恨我吗?既然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捂不热,那我也没必要再讲情面。”
顾诚玉站在窗前,看向院子里。只见院子里此时空无一人,大房已经在烧夜饭,正房也是炊烟袅袅。
“哼!那只能怪爹娘太偏心了。”顾诚义觉得他委屈,他爹偏心几个小的,他和大哥之前吃了多少苦?
“往事也无需再提,你恨也罢!怨也罢!咱们走到今日这一步,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只能对不起二哥了!”
顾诚玉回头看向躺在炕上的顾诚义,因为今日受了些苦头,皮肉伤暂且不说,可那身体亏损之相,竟然已经十分明显,怕是对寿元影响极大。
“你想干啥?”顾诚义发现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有些害怕起来,难道顾诚玉是想对他不利?
“我只想告诉你好自为之,若是你今后安分守己,凭借顾家每年肥皂得的分红,也能让你过上富足的日子。若是你还有啥念头,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肥皂的利润,我可以给你,也可以收回去。你不要忘了,二郎可还在读书。”
顾诚玉见顾诚义害怕起来,也觉得索然无味,随之警告一番,就打算离开屋子。
“你别想动我的二郎,你个狼心狗肺的,你可是他叔啊!”
顾诚义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二郎身上,他对二郎最看好,二郎长得最像他,性子也像。再说肥皂的利润,要是没了,难道要回去做他的泥腿子?
不!他不能,在享受了那么久的好日子后,他不想再回到过去。
“你不想他出事儿,那就安分地待在上岭村,我若是想整他,法子多得是!”
顾诚玉说完,也不待顾诚义回话,径直走出了屋子,身后传来了声响,“顾诚玉,你有本事冲我来!”
王月娘正站在屋外,向着里面张望。见得顾诚玉出来了,忙低下了头,她今儿可算是见到了顾诚玉的可怕,再不敢像以前一样,当他是个小娃儿了。
顾诚玉望着王月娘,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你想留在顾家也不是不可能,若是为了你家杨果和肚子里的娃,就替我看好了顾诚义,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王月娘既然怀了身孕,还待在了顾家,他爹也没说啥。那肯定是想让娃生下来了,做什么事能瞒得过枕边人呢?再说,王月娘会是真心待顾诚义吗?
咋可能?两人都是各有算计,之前还红过脸。王月娘做了那么多年的寡妇,自然知道活着的艰辛,顾诚玉根本不担心她会不知如何选择。
王月娘一愣,没说话,只看着顾诚玉渐行渐远的背影。
顾诚玉回了正屋,发现他爹正坐在炕上,望着地面出神。
他轻轻唤了声,“爹!”
“哎!”顾老爹听见儿子唤他,忙回过头来应了一声。
“那王月娘,您准备咋处置?如今何氏要被休回家,那就得有人照顾二哥,将王月娘留下正好,再说她肚子里还有顾家的娃。爹!您看?”
顾老爹沉吟了一会儿,“也好!只是若让你二哥娶了她,那不成了捡杨家的破鞋?”
“那爹和二哥商量一下吧!不娶的话,就纳妾好了!反正顾家也不是头一回纳妾。”
王月娘确实不能成为顾家的正妻,但是她又怀了孩子,那做妾,自然最合适不过了。至于王月娘肯不肯,那就由不得她了。
王月娘和顾诚义先前在祠堂相互攀扯,再加上被她下药算计,顾诚义心里对王月娘肯定也是一肚子气,当然不可能再娶她。
“纳妾?”顾老爹闻言皱起了眉头,他们顾家竟然也学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做派。
只是这事儿也没啥好办法解决,顾老爹叹了口气,只好点了点头,打算待会儿去找老二说。
“老头子,开饭吧!”
吕氏进了屋子,看向疲惫的顾老爹,有些心疼。
少年时的不甘、怨愤,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失了。一转眼,二人已经相伴二十余年,他们都老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等发现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一直陪着自个儿的,都是枕边人。
顾老爹今儿确实受了些打击,老二是个啥样的性子,他早就知道。以前家里日子苦,老大和老二确实吃了苦头,可是谁家不是大的拉拔小的?他老了,挣不了银子,只能靠着老大和老二。
后来小宝赚了银子发了家,他也没亏待过老大和老二。
这会儿,顾老爹已经后悔起来。当初,卖了人参,就应该分家的。勉强凑在一起过日子,能得个啥好?
顾诚玉在正屋用完饭,就回了自个儿的屋子。今日之事,他不后悔,他和二哥,终有一日要走到这一步。
翌日,顾诚玉让茗墨他们早早地起来套上马车,今儿吕氏也要跟着去府城,她得为顾婉再置办些东西。
吕氏已经很多年没出过门,自从嫁来上岭村后,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这次去府城,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