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给的期限是两日,不包括今天,大后日就得呈给皇上过目,所以顾诚玉的时间紧迫。
次日,顾诚玉一大早就洗漱完,将写完的那封册子塞在了怀里,打算去老师府上拜访。
“你可是有好几日不曾来了,这几日在翰林院做事还算顺利吧?”
梁致瑞看着坐在他对面喝茶的顾诚玉,笑着问道。
其实梁致瑞对顾诚玉在翰林院会不会受到刁难并不担心。
这个小弟子可是精得很,本事也不小,就算刚开始几日吃点亏,没过几日也能给他混个如鱼得水了。
“多谢老师关心,翰林院事务繁忙,那些人可没那么多精力来找学生麻烦。”
顾诚玉突然想到已经出发去应南府的尹坤,于是问道:“这趟大师兄出应南府,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梁致瑞闻言,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皱起了眉头。
“哼!夏清倒是心狠,这也能下得去手。老夫可不相信,那族人没给他好处,怕是还给了他了他不少呢!他一有了难处,转眼就将人家卖了。不过,夏纣这样的人也是罪有应得。”
梁致瑞冷哼一声,他对这些贪官污吏最是痛恨。
尹坤走之前和他谈及此事,他当时十分暴怒,就是这会儿想起来,也是余怒未消。
若他还在朝堂上,非得日日参他一本不可。
“只不过,他这次倒是舍得,看来也是叫皇上给逼得没法子了。他对他那个弟子倒也有几分真心,这事儿虽然有想和皇上缓和关系的原因在,可他那弟子的原因还是占了一半的。”
梁致瑞对于夏清此次这般维护弟子,感觉到有些意外。
那人性子凉薄,一贯的作风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对那些投靠他的官员,怕是一丝真心也无,推出来挡刀那是一点也不手软。
顾诚玉也认同地点点头,“是!若不是为了给闵峰谋那官职,他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说起这事儿,梁致瑞倒是对顾诚玉的处理方式很满意。
“这事儿你处理得不错,还算有准备,不然就被他们俩给坑了。日后做事,还需更谨慎才是。”
这件事顾诚玉先前写了手书来和他说过,顾诚玉觉得梁致瑞是他的老师,有些不太需要保密的事,自然要和老师说的。
不然,等日后老师从别人嘴里听说了,有伤师徒情分。
再说夏清是老师的老对头,夏清吃了亏,那不得让老师心情舒畅一下?
“之后也处理得不错,这样的事莫出去大肆宣扬,外人该知晓的时候,自然会知晓。你出去说,难免有小肚鸡肠的嫌疑。再说,其中还牵扯到了皇上和夏清的交易,皇上也不会喜欢你将国库空虚一事,连带着闹得满城风雨。”
梁致瑞考虑得就比顾诚玉多些了,虽然国库不充盈,满朝文武都知道。
可你一说那事儿,就拔出萝卜带出泥,皇上逼迫夏清的事,给大家都知道了,那皇上的脸面往哪儿搁?
官场上从来不乏聪明人,有些官员只要仔细推敲一下就会知道,最后顾诚玉还会枉做小人。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大家都知道夏清爱好银钱,他们当然不会相信夏清会心甘情愿地大义灭亲。
顾诚玉听了老师的话,心中不由得感慨,姜还是老的辣。
他自然理解老师的意思,这事儿其他官员肯定会知道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这事儿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至于其他人怎么知道的,是猜测也好,打听也罢,横竖与他无关。
“老师,那这次大师兄去应南府应该会顺利吧?您二女婿不是在应南府任通判吗?此事不会牵连到他吧?”
顾诚玉的意思是说,老师有没有去信和他二女婿说。
可别到时候,颜回农的屁股底下也不干净,被他大师兄查了出来,那岂不是尴尬?
就算他大师兄有意包庇,可那毕竟多了许多麻烦不是?
皇上都已经给了机会,这事儿找出几个最招摇的就是了,没必要大动干戈。
梁致瑞人老成精,怎么会不理解顾诚玉的意思?
“早就去了信了,你啊!这在官场上摸爬打滚的花花心思,也不知是不是打娘胎里就有的。”
梁致瑞有些感叹,这个弟子好似天生就对摆弄权术一道游刃有余。
有时候对朝政的敏锐度,连他都不得不赞叹。
顾诚玉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到道:“我明明很纯洁,很单纯的。”
这话惹得梁致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要再加上一个,脸皮厚好似也是与生俱来的。”
顾诚玉听了忍俊不禁,他老师自来了京城,心情就不太畅快。
老师能烦心什么?还不是因为姚姑娘的婚事。
这段时日梁致瑞也没闲着,常常联系之前那些与他走得亲近的人家。可是顾诚玉听尹坤说过,情况好像并不乐观。
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人走茶凉。老师离开官场多年了,真正的世家大族对于这个前首辅的外孙女,肯定是不太乐意娶回去做自家小辈媳妇儿的。
姚梦娴的身份确实不低,国公府长房嫡女,他父亲还是刑部右侍郎。
若是照以往,那些世家肯定将国公府的门槛都给踏平了。
只可惜姚梦娴的身份也十分尴尬,祖母不亲,祖父和父亲对她也不甚关注。
那继母更不用说了,说看她不顺眼那都是轻的,使绊子的事儿可不会少。
说不得那继母就憋着什么坏招儿,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