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夏等人离开休息室后,休息室里除了负责看守不让闹事的保镖之外,只剩下佟玉秀和易宛琪。
佟玉秀抹去脸上的泪,慢慢站起身,易宛琪余光扫到她的动作,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冲到她面前。泛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怒火滔天,只有简单三个字的质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不会让害了宏丰的人心安理得。”
易宛琪愣了一愣,随即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这样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宏丰出了这种事也不是我愿意的,明明是你自己弄出了意外才害他受伤变成了植物人,现在却把错全都推到我头上来了?是不是这样就能让你自己好过一点,忘了你害了自己的儿子?”
“你闭嘴!”佟玉秀双目赤红,怒不可遏地打断她的话,“从一开始就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异想天开肖想陆翊臣,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情来?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教唆,宏丰不会做那些事情,我也会好端端地在京都待着,和你慕叔叔一家幸福美满,根本不会弄成今天这样难堪。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很多次,有什么本事做什么样的事。你没本事像我当年一样能把陆家人的心都笼络过来让他们跟你站在一边,也没本事长袖善舞在人前表现得八面玲珑,只知道像个小丑一样仗着易老夫人对你的疼爱一次又一次地闹出笑话。别说陆翊臣,换了我是男人,我也看不上你。”
再多诛心的话,也比不上从自己亲生母亲嘴里说出来更能戳人心肺。
易宛琪抓紧的双手紧了又松,最后只余一声冷笑:“这能怪我吗?你早产生下我,害得我从小身体不好。我没有爸爸妈妈,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再加上老夫人最疼我一直偏心我,其他兄弟姐妹也不爱跟我玩。还有!”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如果你能把我生得和郁安夏一样好看,翊臣哥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顿了一顿,嘴边泛起讥嘲,“说到底,你最爱的人永远是你自己。当年对易舤是因为求而不得不甘心所以一直死缠烂打,今天的宏丰受伤你恼羞成怒,不是心疼儿子,是怕儿子没了之后慕家人对你厌恶憎恨、弃如蔽履,我说得对不对?”
迎着佟玉秀怒火高涨的眼神,易宛琪知道自己都说到她心坎里了,笑容更加得意:“比起郁安夏和陆翊臣,我更恨你,我这辈子闹出来的笑话和悲剧根源都在你身上,我所有阴暗的性格都继承于你,要不是你为了跟易舤赌气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我就是堂堂正正的易家人,也不会受到这样的羞辱。”说到这里,想起从小被呵护长大的慕宏丰,言语恶毒,“宏丰现在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还不如死了好,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配被别人爱。”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佟玉秀这记耳光打得极重,直接将人打趴在地。
易宛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凉的地板,也不恼,只是低低笑着。
而旁边的乔却眼尖地看到易宛琪摔开在地上的手包里滚出一堆东西,其中,夹杂了一根泛着冷光的注射器针头。
这时,休息室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陆翊臣手下的第一保镖樊通。
他一张凶狠的国字脸常年刻板:“陆先生说,你们可以离开了。”
易宛琪却不相信:“真的?”
佟玉秀今天来戳穿这个真相除了想让她不好过,也是存心要让郁安夏跟在易家后面一起丢脸,还想气易老夫人让所有人跟着不好过。这样浅显的心思,她都能看出来,陆翊臣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涉及到郁安夏身上,他居然会雷声大雨点小地就这么过去放她们离开?
然而,不管她和佟玉秀心里作何想,最后他们都被领着从鼎丰酒楼的侧门离开。
出来时,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后面还跟了几辆不同品牌的名贵汽车。
易宛琪下意识问身边跟着送她们出来的樊通:“出什么事了?”
没有人回应。
易宛琪自讨没趣,直到后来在门口看到了准备离开的姜家人,她厚颜跟着上了车才知道易老夫人方才在宴会厅里说的那番话,也知道她说完那些话从礼台上刚下来没多久就吐血晕迷了。
易宛琪忍不住自嘲,终于,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真心爱她的人都不要她了。自嘲的同时,心里却无法抑制地又生出怨怼,反而冲淡了听到易老夫人吐血昏迷时那一丝丝担心。
去南安医院的路上,陆翊臣握住郁安夏的手,感觉到她掌心一片冰凉,陆翊臣拢起五指,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声线温醇:“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郁安夏转头看向他,点头的同时情绪也有些复杂:“我没想过奶奶会在台上说那些话,还把错误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说句实话,外面人怎样说我的身份我并不在乎,我知道自己是父母相爱下的唯一一个孩子就好了,别人的眼光从我踏进珠宝设计师这一行开始我就渐渐不在乎了,他们带有色彩的承认或者否定,并不能影响到我的生活。”
“但是你没想过易老夫人对你的在乎远胜于对易家名声的在乎。”陆翊臣接了她的话。
郁安夏摇头:“应该说她最最在乎的是父亲,所以不愿意他唯一的女儿受任何委屈,先前不知道易宛琪的身份时,她并没有解释易宛琪母亲当年不是父亲的未婚妻不是吗?”
陆翊臣将人揽到怀里:“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