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翊臣陪着郁安夏一起先去过医院,等再辗转往罗家去时,已经过了上午十点半。
“刚刚在医院里我握着奶奶的手和她说话,总觉得她虽然睡着,但事实上都能听得到。她也很赞成让爸爸妈妈合葬到一起。”
车里,郁安夏随意和陆翊臣聊着,余光扫见他肩头西装有些褶皱,转过身去侧坐着帮他整理起来。
陆翊臣顺势握住她的手:“其实她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天就不会在昏迷之前坚持着在台上说完那些话了。”
郁安夏看向他,视线定格几秒之后才再次开口:“你这样说好像也有点道理。”顿了一顿,又接着话夸自己老公,“感觉你每次看问题都是直中要害,我还要好好跟你学习。”
陆翊臣嘴角漾开笑容,指腹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
两人刚进罗家没一会儿,罗有为就张罗着往桌上摆菜。
“今天这些都是爸爸做的,没让我们帮忙。”褚佳容悄悄和郁安夏提了句。
罗竞森和褚佳容已经领了结婚证,但因为褚佳容有孕在身已经有些显怀,再加上近几个月又没有特别好的日子,双方家长商议之后,便决定先领证等孩子生下来后再挑个良辰吉日举办婚礼。
罗有为和陈芳最终没有离婚,但条件是陈芳要带着罗映儿回杭柳镇的老家。褚佳容父母觉得罗有为人还算不错,便也没有私下跟褚佳容提让小两口单独住,毕竟不好让老父亲一个人孤零零的。
杭柳镇那边罗竞森给母亲买了一套两居室,还帮她置办了一家棋牌室,小地方有小地方的乐趣,陈芳闹过一阵之后渐渐也就不三天两头地往茗江市打电话了。
只是罗映儿又偷偷跑回茗江市的事情,罗家父子似乎都不知情,席中,罗有为还提了句陈芳说女儿在老家待了一阵学乖了很多,每天都帮她照顾棋牌室的生意,一点事情都没闹。
郁安夏没接这个话茬,给罗有为斟了一杯酒:“我和翊臣跟家里的大伯他们商量过,已经找人算过日子,22号适宜动土迁葬,我们准备提前一天回去。”
国人讲究吉利,尤其她和陆翊臣名下都有公司,商场上的人往往更信这一套,就怕冲了自己的运道。像这种和丧葬有关的事宜,算日子往往会精确到某一天的几时几分开始动土。
罗有为放下筷子若有所思:“提前一天会不会太仓促了?”
“是有点仓促。不过我和翊臣平时都有事,一连空出好几天会有点麻烦,准备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提前回去办手续。”郁安夏接话。
罗有为道:“何必再找人?反正我平时在家里也没事,这事就让我回去跑一趟,当地我熟悉,也不会耽误事。”
苏锦绣对他来说是年轻时候的倾慕向往,也是这些年来的回忆追思。虽然他们两人当时只是搭伙过日子,但能够和她相处那短短几年,就已经足够他回味。能为她再做点什么事,他在所不辞。
这时,一直没发表意见的陆翊臣缓缓开腔:“这样吧,我让我安排的人和伯父一起提前回去,办事也方便一点。”
罗有为点头:“也好,可能还要往公墓管理处跑几趟,现在的人办事有时候没点关系能给你一直无限期地拖下去。”
说话间,罗有为和陆翊臣碰了杯。
看到郁安夏的丈夫对她这样好,他心里欣慰的同时,难免又想起自己不懂事的女儿。只希望她是真的改好了,这样等明年过了年再让竞森把女儿接回来。
来过罗家这一趟之后,陆翊臣和易家那边再次协商,茗江市这边交给易家负责。
11月18号,陆翊臣让李海带着两个人同罗有为一起先行返回杭柳镇。李海平时负责给陆翊臣处理一些不能往台面上摆的事情,关系网厚,也很擅长跟人打交道。
11月20号,陆翊臣和郁安夏动身的前一天,茗江市笼罩在阴雨蒙蒙之下。
中午,郁安夏趁着工作休息的时间徒步去附近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和答应帮悦悦带的折纸。
从超市出来,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撑起伞,只是还没走几步,脚步突然停下,回过头看了看。
她觉得好像有人跟着自己,但回转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郁安夏抿唇略作思忖,忽然加快脚步,等快到茂名大厦的时候,她迅速转换方向,走向了另一个拐弯处。
身后一直跟着她的女人没防备她突然没了踪影,赶过来后停在拐弯处四下张望,没寻到人,脸色有些懊恼。
没多会,郁安夏的声音突然出现:“是你?罗映儿,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罗映儿冷不防被抓个正着,循声转过去面向她的方向,神色有些不自在,握着伞柄的手指腹泛白,一直在咬唇:“我……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上门找,所以就一直守在郁安夏的公司门口,见她进了超市,便一直守株待兔等她出来,想在路上寻个合适的时机。
这时,雨越下越大,郁安夏睨她一眼,径自往茂名大厦走。
进来后,郁安夏收起伞往外面甩了甩水滴,罗映儿不忿她一副不理睬的模样,跟进来又重复刚刚的话:“我说,我有事想找你帮忙,你没听懂吗?”
“我没聋。”
罗映儿:“……”
环视一圈空旷旷的茂名大厦一楼大堂。
这座大厦不止安翊珠宝一家公司,现在已经过了一点,再过一会儿陆陆续续就会有人来上班。
“那你还不请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