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蓉心里有些发苦,见郁安夏不紧不慢地拿勺子挖了一小口奶油送进嘴里,想再跟她乞求两句,可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郁安夏一直在等她的下文,许久没听到声音,放下勺子随手抽了张纸巾擦嘴:“你来找我的事情,爸爸知道吗?”
秦蓉勉强扯了下唇,冲她摇头,又问了句:“你真的不愿意?如果今天坐在这的是你爸爸,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吧?”
“爸爸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来找我。”郁安夏答得斩钉截铁,不是很喜欢秦蓉这种假设,语气也逐渐冷下来,“如果我跟翊臣开口,他当然会答应。但恒天是他的,我不想插手。”
如果是郁叔平开口,她当然会答应,甚至不用他说,她都会让陆翊臣帮他一把。但当初郁氏出事后,郁叔平就没接受她的提议,不想她授人话柄,这份为她着想的心思,一直没有变过。
秦蓉道:“他的不就是你的吗?”
郁安夏笑了笑:“你知道我的意思。”
说完,刚好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郁安夏低头去看,是陆翊臣发来的信息,说是他已经到了咖啡馆门口。
“我晚上还有事情,要先走了。”
说话间,从钱包里抽了两张钞票放在桌上:“今天我请吧。”
秦蓉点点头,目光送着她远离。
陆翊臣开的银色迈巴赫就停在咖啡馆前,郁安夏刚坐到副驾驶,就听到他问:“秦蓉找你什么事?”
比起郁安夏,陆翊臣对秦蓉的印象始终泛泛。前年明景山温泉的事情他一直记得,秦蓉那时悬崖勒马不是因为她善良,只能说明她胆小且识时务,她现在改了很多,未必有什么坏心思,但绝对还是个利己自私的人。
这样的人,保不准哪天就会因为某种原因改变立场。
郁安夏低头系安全带,没有隐瞒他:“她想让我跟你说允她进恒天工作。”
“就这个?”
郁安夏嗯了声:“暂时就这个,但也许这次得手后还会有更多,所以我没有答应她。”
陆翊臣浅浅应了声,握着方向盘将车子往行驶道上拐。
只是在郁安夏没注意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又看了眼咖啡馆的方向。
另一边,郁安夏离开后没多久,秦蓉又接到了夏露的电话,就跟什么都知道一样,夏露劈头就是一句:“你在郁安夏那里受挫了吧?”
秦蓉一惊,准备起身离开的动作顿住,警觉地坐在位子上朝四周不断张望:“你在哪?”
那边扑哧一声笑:“你不用知道这个。我定好了晚餐地点,就在咖啡馆对面,你直接过来吧,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谈?”
……
秦蓉到家时已经华灯初上,她一进门就闻到了从厨房传出来的浓郁西点香味。郁叔平穿着围裙,戴了厨师帽,正将烤好的饼干从烤箱里往外拿。
这是郁安夏喜欢吃的口味,这大半年,郁叔平在家没事学会了做这些。
想到刚刚在餐厅里和夏露的交谈,秦蓉立在厨房门口,心情有点复杂。
郁叔平回头看她一眼:“回来了?站在那做什么?”
“没什么。”秦蓉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你这是给安夏做的?”
“嗯,上午我给她打电话,正好聊到了她说她想吃个,我没事就做了,明天早上给她送过去。”郁叔平低头将放着的饼干一一装捡。
秦蓉哦了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卧室看儿子。
郁叔平独自一人在厨房忙碌,郁骁肯定是在睡觉。
抚摸着儿子白白嫩嫩的脸庞,秦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等郁叔平也进来的时候,她突然就鬼使神差地张了嘴:“你对安夏这么好,你说她以后也会像你对她一样对我们儿子吗?”顿了一顿,意有所指,“姐姐和姐夫都是人中龙凤,咱们骁骁将来要是太差肯定会让人笑话。”
“你想说什么?”
秦蓉抬头看过去,见郁叔平冷了脸,也没像以往那样立马换上讨好的笑脸,只是垂着眼道:“我说的是实话。”
某种程度上,夏露说郁叔平和她不为自己还有儿子打算,虽然是为了挑拨,但其实也很有道理。
秦蓉说完后,一直没有抬眼,但她能感受到自己头顶胶着的视线。
很冷冽。
郁叔平冷笑一声,忽然转身走向衣柜旁,打开边上的保险箱,拿出其中一份文件砸到了秦蓉身上。
秦蓉不明所以,拿起来翻了两张后,眼睛却越撑越大。
郁安夏竟然将安翊珠宝百分之十的股份记在了郁叔平名下!
只有郁叔平,没有别人。可郁叔平只有郁骁一个亲儿子,百年之后这股份是谁的显而易见。
秦蓉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叔平,你……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郁叔平却答非所问:“你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和我说这事?”
秦蓉不想把她和夏露联系过的事情牵扯出来,只一个劲说是突然想到的。
郁叔平根本不信:“你今晚去见谁了?”
秦蓉以前的朋友现在跟他们都不在一个圈子里了,郁氏落败后几乎没有联系。郁叔平眯着眼思忖,最近她来往较密的,只有先前那个叫夏露的女人。
……
晚九点左右,陆翊臣扶着郁安夏的胳膊一起走出鼎丰酒楼。
今晚他们在饭桌上和学校几位负责人相谈甚欢,同他们一一告别后,两人开始往车边走。
回去的路上路过锦煌记,陆翊臣停下车,两人去打包了一份鱼肉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