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夏朝他看过去,望到他眸中深邃的星光,笑着低头将唇凑到勺子边。
全姨炖的鸡汤很好喝,鲜味足却不油腻,除了浓郁的鸡肉味,还夹杂一股枸杞子的淡淡清香。
郁安夏喝了大半碗,还剩下一点,陆翊臣单手端起来,拿开勺子,直接对着碗仰头喝下去,温热的液体顺着上下滚动的喉结滑到了胃里。
自从怀孕后,郁安夏每晚都要吃点宵夜,不过她胃口不大,每次都会剩一点,她不喜欢浪费,便逼着陆翊臣帮她扫尾,次数一多,陆翊臣在这事上已经相当自觉,就像今晚一样根本不用她开口。
郁安夏喜欢这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温馨,等陆翊臣放下碗后,她抽了纸巾细心帮他擦去嘴角的汤渍,然后和他并排坐到临窗的沙发上,双手挽住他的胳膊,歪着脑袋枕在他肩上。
两人住在大宅三楼,从临街的落地窗俯瞰,入目都是属于茗江市夜晚的璀璨繁华。
陆翊臣将手放到郁安夏的小腹上:“他们什么时候会动?”
“还早呢。”郁安夏嘲笑他,“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居然连这个问题都不知道,要是悦悦和嘉嘉知道了肯定要笑你。”
“你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
郁安夏抬起身子,侧目看他:“我为什么不说?”
话音落,腰上一紧,郁安夏被陆翊臣的胳膊轻轻一带,跌进他温暖结实的胸膛里,陆翊臣开口,热气全洒在她脸上:“那我亲你一下。”顿了一顿,嗓音低沉且性感,“不要和他们说。”
说完,双手握着她的腰,把人抱着面对面坐到自己腿上然后对着红唇亲了过去。
夜色葱郁,将两人的身影全都映在透明的落地窗上。
睡觉之前,陆翊臣提了句股份协议的事,郁安夏道:“我也没多想,只是看他把东西还给我,心里有点替他不好受。其实当初爸爸收到那份文件的时候,我知道他是很高兴的。他在乎的不是钱和股份,是我心里时时刻刻想着他。”
陆翊臣揽着她肩膀的手收紧了点,让她在自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那以后我们经常带悦悦和嘉嘉回去陪他吃饭。”
郁安夏嗯了声,渐渐地睡意袭来便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身边人呼吸渐渐均匀,陆翊臣拂开郁安夏额头的发,低头亲了下,然后伸手关了壁灯。
次日早上陆翊臣去公司去得早,郁安夏下楼时,家里除了几个阿姨只有丁瑜君一人。
没多会,全姨将早餐端到餐桌上。
昨晚郁叔平没提前说一声就带着秦蓉过来,丁瑜君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郁安夏不主动开口,她也不好问。只是仔细瞧了瞧郁安夏的脸色,没有看到憔悴忧思这才安心。
“对了,我记得月底是你生日吧?你和翊臣有没有决定要怎么过?要不咱们全家一起出去吃顿饭,还是你们俩单独过?”
郁安夏差点忘了这事:“回头我先跟翊臣商量下。就算我们俩过,肯定也在市里,不可能单独出去玩,我这个月月底要开始去茗城大学旁听课程。”
丁瑜君没有意见,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多问了句:“你爸那边和你继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两人闹矛盾了吗?你现在有身孕,有些事情不好解决就交给翊臣,不要太操心。”
郁安夏倒没有隐瞒,将夏露找上秦蓉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丁瑜君当即变脸大怒:“就是苏家元旦时候才结婚的那个老婆?”
郁安夏点头。
“那女人!早知道上次她和你舅妈一起求上门时我就该直接把人轰出去。回头我就跟翊臣还有你们爸爸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丁瑜君脸上一片怒容,说到这里,她想起什么,“你那继母不是生了儿子后一直挺安分的吗?怎么和夏露混到一起去了?说起来,几年前你和翊臣还没结婚那会儿,我跟她倒是接触过几次,她挺识时务的,会审时度势,怎么现在反倒糊涂起来了?”
人都是会变的。
对于秦蓉,变的不是性格,是心态,相反的,郁安夏觉得她的性格深扎在骨子里,从来都没变过。总是很利己,这种性格不能单纯地批判对错,但很难让人喜欢。
丁瑜君又说:“只怕她跟你爸爸还有的闹。”
这话一语说中,两天后,郁安夏正在开会和公司几位设计师决定下一季新品发布项目。会议快结束时,丁瑜君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她一个朋友今天早上带孙子去市中院看病时撞见了郁叔平和秦蓉,他们带着儿子郁骁在儿科,听说是伤寒引起的发烧,搞不好要住院。
丁瑜君还贴心地帮她问了具体的情况,连人在哪个病房都打听到了。
郁安夏收线后给陆翊臣打了电话,上午十一点半,两人一起到了市中院。
看到陆翊臣和郁安夏进来病房,正在给郁骁喂鸡蛋羹的郁叔平有些吃惊:“你们怎么来了?”说话间,给郁骁喂下最后一口,帮他擦了擦嘴,放下碗起身过来。
“听说骁骁病了,过来看看。”
郁叔平道:“就是感冒发烧,你们还特地来这一趟。”
正说话间,被秦蓉抱在怀里的郁骁脆生生地冲着郁安夏的方向喊了一声“姐”,再有两个多月郁骁就满周岁了,他学说话算是快的,现在已经可以发出简单的单个字符了。
郁安夏高兴地过去轻捏了下他胖嘟嘟的脸:“骁骁真聪明,一眼就认出姐姐了。”
“姐。”郁骁咧着嘴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