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郁安夏仔细琢磨这个听起来耳熟的声音出自谁的口,谷雨便已经将视频画面移到了演讲台后面的大屏幕上,上面映着提问女孩的脸,看到熟悉的黑框眼镜和齐刘海,郁安夏恍然想起来,就是之前在学校门口拦住她和陆翊臣为秦蓉质问的那个女生。
此时提问环节已经接近尾声,坐在大礼堂第二排的齐静身为学生会骨干之一,好不容易拿到了提问的话筒,一站起来便直接扼要说有问题想问陆翊臣。
而陆翊臣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她,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后,脸上神情淡淡,和之前并无太多变化。
得到陆翊臣的示意可以问了之后,齐静举起话筒,声音不卑不亢:“陆学长,先前关于工作方面的问题已经有不少同学问了,我想问个别的方面的。”齐静之前在陆翊臣手里吃过一次闭门羹,但显然并没有吃进心里,“众所周知,现在泛娱乐化已经充斥了我们的生活,很多长相出众的人,甚至连基本的学业都没有完成,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之外并无所长,但这些人,却可以凭着美貌用各种手段一飞冲天,轻易便能达到许多努力读书工作的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也因为这种现象,引起诸多青少年盲目崇拜学习,认为学历一无是处,针对这个现象,您是怎么看的?”
齐静说完后便放下话筒,丝毫没有畏惧地看着陆翊臣。
这个问题,乍一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陆翊臣面上并不见愠色,他将话筒举到唇边,骨节分明的手看起来格外吸睛:“你说的现象确实存在。但也只是极个别而已,国内十几亿人口,可能一百万一千万个人里面确实有那么几个能够凭借着运气一飞冲天,但这个运气也并非全都和美貌有关,对方或许也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一无是处。可这样集齐天时地利人和的幸运之人概率低之又低,绝大多数抱着同样想法的人被踩死在尘埃里一辈子籍籍无名,你所谓的很多不过只是那稀稀疏疏几个成功的典范而已。就是那些人成功了之后,依然要强化自己的专业能力,否则花无百日红,运气不会永远留在同一个人身上。比起运气,我想诸位高府学子心里都有一杆秤,有高学历的,大部分以后生活得都不会太差。这个问题,从来都不该以偏概全,需要用整体去看待问题的本质。”
齐静又道:“听您的意思,您也是认同应该认真读书,努力向上的。但前段时间我在网上看到过您和您太太的一些新闻,我听说陆太太也是连大学都没读完的人,但似乎她现在是大部分人心里的人生赢家,而且您似乎对她也特别好。”
言外之意,陆翊臣就是看中郁安夏那张凭着美貌一飞冲天的脸。
正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看她家陆老板的郁安夏:“……”
她跟这位同学无冤无仇的,怎么就咬着她不放了?随随便便问个问题居然也要影射她。其实郁安夏一开始以为她说的是娱乐产业方面的问题,现在才听明白对方压根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冲着她来的。
郁安夏晃神片刻,再看向视频通话的时候,陆翊臣正摆手示意想过来拿走话筒结束提问环节的主持人无妨,他笑了笑,缓缓开腔:“可能我太太确实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概率低之又低的运气爆棚的一部分人之一。她有与生俱来的珠宝设计天赋,于设计上,比旁人学得快,也比大部分人更加心思灵巧。她也很幸运,碰到了我还有她的前东家这两个伯乐。但除此之外,她有天赋却依然不忘记在这条路上继续进取,她拥有我这个人生起跑线上的赢家却依然保持着她的善良体贴、骄傲自尊,在我心里,她就是最出色的。”
说话间,目光落在齐静那张还算清秀的脸上:“她没能完成大学学业是因为当初出了意外,但这不代表她不思进取,只靠外表。如果她没有能力,就算我这个背后的男人再有实力,她也设计不出那些畅销系列珠宝。你不是她,其她人也不会是她。她可能起点比别人低一点,但将来的终点会比大多数人都要高。”顿了一顿,深邃的墨眸现出一丝凌厉之色,“高学历教给你们的,除了应该有的理论知识,还有为人处事。比如说,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这位同学能进茗城大学念书,本身就是一种成功,但这种成功不代表着你除了学习可以什么都不管,毕竟要进社会的人了,没有老板会喜欢一个情商为负值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