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大宅。
看到谈真因为自己提及陆锦墨的事情情绪有所波动,郁安夏正琢磨着接下来要出口的话,谈真却先一步主动说起了她和陆锦墨的事:“其实,这两个月来,我和他见过几次。”
郁安夏朝她递了个询问的眼神:“你们俩复合了?”
谈真摇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没有。”
认真说起来,是陆锦墨又帮了她不小的忙。
谈真一直跟母亲在一起生活,对外,人家问起她父亲她都一口说早年间就病死了。其实不然,八岁之前她父母双全,家境也是相当优渥,只可惜后来父亲在外面有了别人,又在生意失败后借了高利贷,眼看着东山再起无望,又无力偿还债务,便卖掉房子卷了剩下的钱和情人一起逃之夭夭,将偌大的债务留给了她们母女两人。
谈真至今仍记得催债的人上门时那种恐怖又无助的感觉,虽然那时她才八岁,但有些场景刻在脑海里,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妈后来之所以生了那么重的病,多半也是早年间为了还债一人打好几份工熬出来的。也还算天无绝人之路,那些催债的许是知道我们孤儿寡母根本没钱,便手下留情只让我妈在两年之内将本金还了就行。否则。”谈真笑了笑,“也许现在就没我这个人了。”
郁安夏听得收起嘴角笑容,沉默着将手轻轻放在她手背上。
谈真却冲她笑了笑:“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郁安夏听她说起父母往事,思忖着道:“那你父亲呢?后来再没有消息了?”
谈真哂笑,声音明显沉了几分:“他要是真没有消息还好,我当他一早就死了。不过,大概也是报应吧。他当年带情人一起卷着钱逃到了沿海,又重新做起生意,运气好过回了当老板的日子。直到去年再次破产,他那真爱情人便同他当年一样,卖了他的房子卷了他剩下的钱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几经辗转回了茗江市,从家里亲戚那打听到我和我妈现在的住址,又知道我在市里贷款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而且有不错的工作,居然找上门来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尽赡养义务。”
当时开门看到那人时谈真立即气血上涌,想都没想便拿扫帚把人打了出去。只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那男人豁出脸面天天就在小区门口坐着哭,几天下来,谈真算是全小区闻名了。
世人都爱同情弱者,再者,父母纵然不慈,儿女若也不孝就会被指着鼻子骂说不感念生养恩情。
就在上个月月初,陆锦墨撞到谈真和母亲逛超市回来被她父亲堵在了小区门口。
“幸好那天他碰巧路过,不然那不要脸的男人还想对我跟我妈动手来着。”
郁安夏促狭:“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碰巧路过?难道你家小区和他住的地方或者工作单位离得很近?”
谈真刚好端起西柚汁吸了一口,闻言被呛了一口连连咳嗽好几声,郁安夏忙抽了纸巾递给她。
谈真耳尖悄悄泛红:“安夏姐,你别打趣我了。他自己说刚好开着车经过那里的。”
郁安夏抿嘴笑着,想到什么,眸色又陡然郑重:“那那次之后,你父亲还有继续纠缠你们吗?”
“怎么没有?他现在就琢磨着要告我呢,前两天还打电话警告说让我每个月给他抚养费,还要给他也买一套我和我妈现在住的一样的房子。到底做过几年大老板,有些头脑,知道用法律武器。”谈真放下杯子,语气讽刺,“不过要打官司就打,我也不怕他,大不了我跟他鱼死网破。”
“你跟他鱼死网破什么?他日薄西山,这辈子都快过完了,你还年华正好二十出头的人,没必要为一个人渣毁了自己的生活。”郁安夏不赞成,忽而想起陆锦墨在检察院工作,大学学的就是法学这一块,“你说这两个月锦墨一直在帮你,你父亲要告你这事你有没有和他商量?”
谈真点头。
若非陆锦墨在背后出力,那人没准现在还想着要登堂入室呢。她妈身体不好,她又要工作不可能天天守在家里,真要让那男人闹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跟他约好了,明天他会给我介绍擅长打这类官司的律师。他自己也在电话里给我分析过了,说我这种情况,当年那人卷了家里所有财产抛妻弃女,又扔下一大笔欠款给我们,只要律师手段够硬,也不一定会输。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名人,跟他耗得起。”谈真不止是不想答应那人的条件,就连一个月一千几百的赡养费都不想给,最好的结果就是和这些年一样,当生活里从没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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