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有人出来了!”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庄子那边的动静,大声提醒。
夜间的战斗中,庄子里不少男丁和妇孺被驱赶着攻打王家大院,死在广灵寺手里一些,更多的死在了杨春的炮口下。
有这层因果在,彼此之间肯定有敌意存在。
听到庄子那边出来人了,坐在地上和躺在地上的镖师,挣扎着站了起来,抓起武器,勉强结着队列。
经过晚上一番厮杀,不管是老镖师还是很招募的镖师,都对队形队列无比看重,尽管许多人不明白,却知道只要排成整齐的队列,敌人就没办法,自己这边可以从容杀敌。
有了这样的经验,镖师们下意识都会这样去做。
庄子那边出来了百十来号人,没有妇孺,全是青壮汉子,手里面拎着各种家伙式,快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靠近一些,有眼尖的镖师喊道:“是那些贩卖牲口的骡马商人。”
刘天宇严肃的说道:“小心戒备,火铳手点燃火绳,长矛手戒备。”
这个时候,他不敢不防,镖师经过连番大战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又过来上百生龙活虎的青壮汉子,真要不怀好意,稍有不察,刚刚的一场大胜就会成为他人嫁衣。
“刘东主,别紧张,是我,昨晚上贵镖局的镖师护佑了大家周全,在下感激不尽,特地准备了热饭热菜前来犒劳诸位。”
“东主,是薛自贵。”距离稍近了一些,听到声音,样貌也可以看清楚,王大富认出了来人。
刘天宇点点头,却没有动,也没有下令让镖师们放松警惕。
薛自贵带着人兴冲冲过来,可刚进方阵范围就不敢动了。
广记这边无论新老镖师,都戒备着看着他们。
这些镖师不管新老年纪都不大,许多连二十岁都不到,脸上尚有稚气,各个都疲惫不堪,满脸烟尘泥土,拄着兵器盯着薛自贵等人。
薛自贵和他带来劳军的这些人不敢乱动,从面前这些年轻人的眼神里,他们感觉到了杀气,如果乱来就会招惹祸端。
不少人昨夜看了一夜,知道这些广记镖师真的能杀人,一举一动也被认为带着杀气。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即便薛自贵和带来的护卫经常走南闯北,也觉得后背发凉。
面前几百号人,越来越多蕴含着杀气的眼神盯过来,跟着一块端东西过来的人甚至开始发抖。
刘天宇缓步走了过来,薛自贵算得上是广记酒坊的大客户,虽然有过武二郎那次不愉快的事情,总体来说还过得去。
不过,这个时候不能不防备,他朝薛自贵一拱手,道:“有劳薛掌柜了,不过还要劳烦薛掌柜把东西放下,然后在一边等一会儿,等我们这边吃完了,才可以离开。”
“刘东主你太见外了,以后叫我老薛就行,再说等一会儿也是应该的本分。”薛自贵谦卑的笑道,然后对端着东西的人说道,“你们把东西放下,然后大家去一边等着。”
看到薛自贵如此识趣,刘天宇没有再说什么,现在他每说一句话,嗓子都像是被刀子从上面划过去一样。
见识了广记这边一晚上的战斗,薛自贵和他带来的护卫不敢有任何意见,甚至跟来的护卫头子还夸广记办事严谨有分寸。
当然,这是因为见识了广记这边的实力,换做前一天,僧兵和马匪没来之前,绝对不会这样说,说不定还会因此发生口角和私斗。
“挑出表现最差的三支小队,让他们先吃。”刘天宇对王大富小声嘱咐道。
王大富走出来,点出来三支长矛小队,先去食用薛自贵带来的饭菜,又安排几支长矛小队盯着薛自贵等人。
去吃饭的三支小队素质和勇气都是最差的,作战的时候别人都奋勇杀敌,他们却在后面缩着,哪怕是本队的队正呵斥都不管用,一直躲在后面,直到最后才跟着冲出来。
这样的表现自然被本队队正禀告上来,作为镖局首领的王大富最清楚不过了。
热饭热菜摆放在前面,每一个镖师都是饥肠辘辘,闻着饭菜香味食指大动,可知道广记规矩森严,没有命令不允许擅自行动,好在都还能忍得住。
三支长矛小队的几十人狼吞虎咽的开吃,吃完后就在一边待命。
其他各队收拢整队,等一切都忙完了饭菜也都凉了,又过了段时间,刘天宇才命令其他小队一队队过去吃饭。
作为广记的东主,刘天宇就算先吃也没有人有意见,他却和最后一支镖师小队一起吃,反倒让王大富先吃。
薛自贵算是巴结的很,带来的都是烙饼羊肉,还有羊汤。
除了吃饭的声音之外,场中在没有别的动静,镖师们都饿坏了,大口大口的吃着饭食。
吃完之后,刘天宇带着镖师返回王家大院,同时薛自贵等人也被放了回去。
回程路上,镖师们开始收拢自家死伤,真正受伤的反倒不多,到是死了二十多镖师,而死去的多是新招募的镖师。
冲的时候新招募的镖师队形散乱了一些,让僧兵们占了一些便宜。
收敛了镖师的尸体,附近的地上留下来不少木板和门板,将失去行动能力的伤员抬回去,队伍的气氛变得沉重许多。
回到王家大院,伤员抬进营房中,尸体停放在外面。
把这些事情做完,很多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就想回去睡一觉,到是杨春和他带来的炮手好一些,虽然也熬了一夜,却没有镖师们那么累。
“杨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