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过后,张明晨发现刘天宇书房里还亮着灯火,探头往里面瞅了一眼。
刘天宇一眼看到他,笑骂道:“鬼头鬼脑的,是不是有事?”
张明晨说道:“黄安来了,叫我进来看看东主睡了没有,我说东主还没洗澡,多半没睡,但不知道忙不忙。”
刘天宇笑着说道:“别啰嗦了,叫他进来吧!”
张明晨笑了笑,大步出去去叫黄安。
时间不长,黄安走进屋中,行了个利索的军礼。
刘天宇点了点头,表示回礼,然后问道:“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黄安说道:“属下派去的人一直盯着陈有利,他去见了一趟二公子刘丰,回来就把分店的账房钱春戊给辞了,属下的部下原本只管盯着,别的事不理,可属下想想,这个钱春戊的事情还是应该上报给东主。”
听完,刘天宇点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对,这个钱春戊人品不差,叫人把他带到这里来,我和他谈谈。”
“是,属下去办。”
过了一会儿,刘天宇看到黄安还在,问道:“还有事?”
“属下背着东主做了一件事,请东主责罚。”黄安单膝跪倒在地。
一看黄安跪倒在地,刘天宇马上猜到事情恐怕不小,脸一沉,道:“什么事?”
“属下不经东主同意,私下处决了杨大柱,尸体已经被掩埋。”
“混账!”刘天宇猛的一下把身前的桌子掀翻,抬手指着黄安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杀了杨大柱。”
黄安跪地,低着头道:“属下认为他背叛了东主该杀,东主仁义,放了他一条命,还给了一笔银子,可他不念东主的好,反而蛊惑马头一起谋害东主,这样的人,属下认为绝不能留。”
刘天宇站在屋中久久不语。
“东主,属下也认为杨大柱该杀。”张明晨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刘天宇狠狠瞪了张明晨一眼,然后看向黄安说道:“自己去执法队张大苟那里领取十鞭子,再有下次,不用我开口,自己收拾东西离开广记。”
“是!属下告退。”
黄安站起来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张明晨扶起桌子,收拾散落到地上的东西,嘴里面说道:“东主,其实黄安杀了杨大柱未必是一件坏事。”
见刘天宇没有阻拦的意思,他继续说道:“首先杨大柱勾结外人,险些害死东主,他就该死,其次,内情的权利太大,黄安杀死了杨大柱,马队长一定会记恨黄安,这样内情便不会是铁板一块,更方便东主你掌控。”
刘天宇看向张明晨,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多花花肠子,行了,别收拾了,明天再弄,今天太晚了,该回去休息了。”
“属下这就安排人送东主回去。”张明晨急忙站直了。
“不用,自己家里能出什么事情,你也早点休息。”说完,刘天宇迈步离开书房。
等人走远,张明晨抬手给自己一巴掌,自语道:“叫你多嘴,没事瞎卖弄小聪明,东主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这点事。”
……
七月中旬,灵丘铁场那边的矿工组建一支三百人的队伍,赶到了甸顶山巡检司的驻地。
如今巡检司驻地里,加上之前从镖师里面抽点的人手,已经超过千人。
刘天宇借口自己巡检地盘接近山脉,最近两年流民多,加入土匪的也多,土匪力量今非昔比,把手嚣正常值拉上去几十倍。
太平地方的巡检手下几十人就够了,不太平的也最多二三百人,刘天宇却组建了上千人的队伍。
人一多,为了好管理,刘天宇把这千人队伍分成三营一连,设营正三人,连正一人。
三个营分别是长枪营和火铳营还有炮营,长枪营营正刘天宇自己兼任,火铳营营正王大富,炮营营正杨春。
如今广记配备的火炮只有虎尊炮和佛郎机,野战炮还没有研制出来之前,只能用这两种小炮。
剩下一连是近侍连,负责保护刘天宇的安全,连正是张明晨。
小五也不再负责内情,调入新成立的军情司,每一营增添营级参谋长一名,参谋若干,直归军情司管理。
内情也重新改编分为内情和外情,内情依然由黄安负责,外情交由京城抽调回来的黄炳元负责。
童铁牛和李守义两人都是矿工,一起来到甸顶山巡检驻地。
到了这里,两个人才知道此前对这个营地的想象有多么浅薄。
眼前大片的房舍修筑的十分齐整,一水的青砖瓦房,在他们进营区的道路两侧是大片的放牧区,成群的牛羊放在野地里。
这一片地都是刘天宇买下来的,加上王家庄原本抛荒了一些,种上了苜蓿,用来养牛羊,而牧场的牛羊全都是为了给士兵增加营养。
养的最多的还是猪,成片的猪栏里全是圈养的大肥猪。
李守义和童铁牛他们这一队矿工来的时候,正好是喂猪食的点,都是四周庄上雇佣的人在做活,也有一些流民在做事。
除了猪之外,也养了不少鸡,还有不少的鱼塘,四周十几个庄子都替这边养着鸡和猪。
所有人都在骂刘天宇是个败家子,没听说过给当兵的这些吃食。
“大家都看的流口水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黑矮汉子,一身灰袍,腰间的皮带勒的很紧,显得腰很瘦,肩膀显得很宽,个子虽然不高,人却很有精神。
“陈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