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娘子正在武圣庙里敬香,范永斗匆忙赶到。
见夫人正在虔诚叩拜,他也只得跪下向岳圣帝君敬香。
张家口规模也不来往行人也很多,范永斗身边跟着十几个壮实汉子,人人都佩戴兵器,进庙后就四散戒备。
范妻眼见这般情形,赶紧敬了香出来。
到了庙外,她埋怨道:“你走到哪里都带这些拿枪弄棒的,小心岳圣帝君怪罪。”
范永斗有事来求,自是不好反驳,陪笑道:“帝君就是武人出身,想来不会怪罪的。”
他心里面担忧自己的安全,毕竟刘天宇是什么底子出身,他太了解不过了。
前一阵子,好几个与范家暗地里有合作的广记掌柜都突然消失,再也不见踪迹,广记只是换了掌柜,各处却都风平浪静,连找他们的人也没有。
各掌柜的家人也没有人出来闹,可是这事一出,范永斗哪里猜不到怎么回事,从最早的朱庆开始,这种事情广记做过不止一次了。
那些失踪的人,有的官府象征性的查了一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属也没有首告,事情自然没有人理会。
不过,打那之后,范永斗就提高了自己的防范,包括妻儿,出门都带上大批的随员。
范夫人问道:“你急急的跑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范永斗点了下头,道:“是有些紧急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范家和广记的商战已经是近来山西和北直隶地界最引人注意的谈资,范永斗和范夫人站在庙外树荫下说话,四周路过的人,不少人都拿眼朝这边瞅。
范永斗尽量长话短说,和自己夫人解释。
范家在这一次商战已经尽了全力,卖往北方的货源源不断,其中相当一部分被广记买去囤积起来,使得草原上仍然供货不足,北虏的台吉们不停的催促着范家继续大量供货。
范永斗想缓一下,卖的越多亏的越多,但因为广记的存在,他失去了独占商道的掌控权,被逼迫着继续给北虏供货下去。
听完,范夫人脸色发白,道:“我们就不能放弃这条商路,不和人这般争斗。”
范永斗一摇头,道:“做生意就是这样,做了决断就不能后退,不然的话人心向背,生意会越来越难做,路越走越窄。”
范夫人脸色苍白,感觉心中一阵阵慌乱,身子变得不太舒服。
看到自己夫人身体有些摇摇晃晃,范永斗上前一把扶住,低声道:“放心,我一定会赢。”
“夫君是不是要拿我的体己银子去用?”
“是。”范永斗坦承道,“我知道你那里有几万两私房,还有一些陪嫁的首饰器皿,可以抵几万两,加起来差不多十万两了,能抵一阵用。”
“夫君需要,拿去用便是。”
“唉,多谢夫人,等过一阵”
“夫君不必多说。”范夫人止住范永斗话头,轻声道,“我的就是你的,只要你好,范家好,我的这些体己算什么。”
范永斗感动的紧紧握住夫人的手。
“东主,咱们往草原上送去的酒,被新平堡那边给扣下了,人被赶了回来。”
王大富站在签押房里面,恭敬的站在刘天宇的面前。
“新平堡?”刘天宇皱起了眉头,“武二郎的人?”
王大富回答道:“是,就是那个武二郎,以往送上一些银子,咱们的车队便可以顺利通过新平堡,现如今那条道恐怕走不了了,去走别的地方出关,路上的支出要多上不少。”
刘天宇看向了周大牛。
周大牛说道:“这伙杂碎仗着四条腿多,打不过跑的快,而且听说和代王府有关系,属下无能,一直没能动的了他们。”
“应该灭杀。”小五说的很简短,也很坚定。
刘天宇阴着脸,沉声说道:“的确该灭,可周大牛说到点子了,他们有马,经营了这么多年,肯定比咱们要多,如果他们要不和我们硬碰,而是派马队不断袭扰,那就是祸事了,而且有代王府的关系在,我们也不好明着动手。”
“天宇说的是,武二郎有马队,那边的几伙马贼不是他们假扮,就是受他们控制,如果双方真的撕破了脸,咱们的商道很定会不安稳。”杨书亭说道,“这个武二郎和代王府的长史是亲戚关系,这才能在新平堡这么多年无人敢碰,就是总兵府和廖参将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刘天宇忽然问道:“黄安回来了吗?”
“属下去找一下。”张明晨从签押房退了出去。
时间不长,黄安跟在张明晨身后来到了签押房里。
一进来,他当即朝刘天宇行了一礼,“属下见过大人。”
刘天宇点点头算是还礼,然后问道:“武二郎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黄安道:“武二郎有四个儿子,长子和他一同坐在新平堡外的庄子里,其他几个儿子分住各处,他们的马队有二百多也驻扎在庄子里,那个庄子还有不少住户,几百壮丁也能凑的出来。”
说完,他看向刘天宇。
“天宇,你这是”杨书亭惊问道,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
“武二郎必须要除去,否则就算赢了和范家的商战,新平堡这条商路恐怕也走不了了。”刘天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可他和代王府的长史有关联,这么做一定会引起代王府的不满,到时引来麻烦就得不偿失了。”杨书亭担忧的道。
刘天宇笑着说道:“放心吧,这一次我的镖师不动,巡检司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