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力打开车窗看向外面,可以看到远处灵丘城墙,还有一些邻近灵丘城的村庄。
放眼望去,几条贯穿交错的道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哪怕寇恩一伙儿土匪已经退走,依然没什么行人踪迹。
“土匪到还好,没怎么祸害。”车夫赶着车说道,“倒是灵丘城里来了一群民团练勇,可是把俺们灵丘给害惨了。”
众人都起了兴趣,童铁牛问道:“什么民团?灵丘不是有矿山的团练吗?说实在的,矿山上的团练已经练得很不错,要是拉出来,打土匪一点问题没有。”
团练的建制和巡检司一样,不同的就是火铳手少一些,用的也多是淘汰的旧式火铳,火铳手只有总人数的一成左右,剩下九成都是长矛手。
“矿工这边练的少。”车里的队正皱眉道,“不要小看土匪,他们那边也不算太弱。”
这名队正曾经被派到寇恩那边做过一阵教官,知道内情,不过当着车夫的面,不好把这些话说的太直白。
“矿工练的少,打卫所军还是能做到一个打十个。”童铁牛说道,“这什么民团练勇,总不能比边军还强吧!”
普通的边军营兵一年也练不了几回,矿山上的团练一千多人,打这样的一千多边军营兵可以说稳操胜券。
“老乡,那个民团练勇是怎么一回事?”童铁牛问向车夫。
“还不是雷家兄弟那对狗日的弄出来的。”车夫提起来很愤怒,嘴里还不留情的骂着。
车夫坐正了,扬鞭往前一指,说道:“往前头就有他们一个税卡,除了咱们广记的车之外,谁家的车都拦,最近他们胆子大了,咱们的车也被拦了几回。矿山上团练护着运铁的车,已经和他们好几次差点打起来。”
“广记的车都敢拦,屎给他们打出来。”
“雷家兄弟是谁?”
“两个地主老财,听说攀上了徐通。”
“徐老贼什么时候滚?他可给咱们找了太多麻烦了。”
“那又如何,只要有大人在,巡抚没卵用。”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只有陈大力静静的靠着没有动。
马车一路向前,接近灵丘城时,路边的村落渐渐密集,也有一些赶路的人影出现在路上。
前头有一队民团练勇歪歪斜斜的站着,四五十人散在四周,手里拿着各色兵器。
这些人站没有站相,脸上也都是邪气。
卡子就在道路一侧摆着一张桌子,轮班站着七八个人在路中,给钱的就放过去。
桌子边上是很大的筐子,里头有不少的铜钱和碎银。
两个民团的头目并排坐在桌子后面,有说有笑,谈论着筐子什么时候能装满。
他们这一阵子一直以民团的名义征收银钱和物资,那些有钱的地主富户轮不到他们,自然有别人去收,可那些进进出出的百姓,自然成了他们敛财的工具。
如今各处都有他们设的卡子,只要过路就要给过路费,不给便打骂,按上一个通匪的罪名。
民团的一个头目雷一横,雷家兄弟的族人,他提议过用通匪的名义勒索敛财,不给钱就立站笼,每日鞭打折磨,不怕不给钱。
其余的人都同意这个办法,可寇恩一伙土匪刚退走,一时还没有找到适合关押人的地方。
这时有人过来,向雷一横说道:“又是广记的马车,怎么办?这一次明显人头多,却不是山上的团练。”
一时间气氛怪异起来,有人嘀咕道:“别人都收,凭什么就他家不收。”
雷一横三角眼扫了这人一眼。
那人被雷一横的目光一扫,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在出声。
边上坐着的另一个民团头目张虎,喝了点酒,两眼发红,下巴上的络腮胡子根根都立了起来。
以前他就是乡里远近闻名的恶霸,多次杀伤人命。
这次雷家兄弟把他找来弄这个民团,天天看着广记的车队来回经过,一文钱也敲不到,张虎很是不舒服,同时也很不爽。
民团这边都盯着广记的马车看,目光很不友善,只要是大同的人,没有不知道广记有着金山银海。
童铁牛等人岂能畏惧,连同陈大力在内的八个人从车上下来,也是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你们八个人可以过去。”张虎站了起来,指着车夫说道,“他不行,要交了钱才能走。”
童铁牛以前多少有些无赖的痞性,当即开口说道:“你说不行就不行,我们广记的马车,我们广记的人,你也敢拦?”
“老子说不行就不行。”张虎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过鼻子质问过,两眼发红胡子一根根翘起来,“放你们过去就是给你们面子。”
童铁牛说道:“和你们商量也是给你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双方火药味十足,作为中队长的陈大力反倒很安静。
张虎按不住火气,抽刀出来,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要过去也要交钱!”
广记这边八个人之中还有一名队正在,不过童铁牛上蹿下跳最厉害。
见到对方抽了刀子,队正拔出佩刀,怒喝道:“想要收钱,过来试试看。”
一看双方要打起来,四周的百姓忙不迭的躲到远处。
两边都是凶神一样的人物,所有人都害怕被殃及到自身。
城头隔的不远,很多人看到这边的情形,有民团的人开始往下跑,也有人人悄悄跑到广记分店去送信。
“打!”
雷一横知道这时候缩了以后很难再设卡收钱,虽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