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不懂人的情感。
但她理解白远和啾啾的情感。
现在,她看着虎头虎脑的白远。
自己分明是妖精,为什么却同情人的情感。
她不理解。
白远这时说:“啾啾就像一只会唱歌的百灵鸟,能歌善舞,又善良。”
他说罢脸一红,真诚的看着叶离,道:“就像姐姐这般。”
听他如此说,叶离脸一红,低下头。
她想小远果真很好,可自己却也只能帮他到这里,心中不由难过起来。
这时白远又继续:“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答应啾啾在玉金楼娶她。可不成想,啾啾妈妈前些年去世,他爸爸再娶了个妾。妾非要怂恿啾啾爸爸,把她嫁出去。”
他话到这里,叹了口气,目向远方。任谁都能明白,此时他的心情。
叶离很生气。人族的父母怎可不尊重儿女的意愿,随意安排女儿的婚事。这在他们白氏一族是不可想象的。
师傅虽是白氏一族的掌门,但在子衿师姐的婚事上,却很尊重她。即便八须锦鲤的二儿子陆思云,把天材地宝放在面前,师傅也只是冷淡的回了。
可啾啾的爸爸,却……
她想到这里很无奈,不由得担忧起来,自己便是生气了,又能怎样。
她这时抬头,发现言凝像想到了什么,和白远一样,目向远方,空洞且悲伤。
叶离想,言家人也会如此对待女儿么?
这时白远又道:“啾啾爸爸说,娶她的人号称玉金楼的金楼,他家的房子都是金子和晶石做的,问我除了吹牛,还会做什么?”
他说着低下头:“我承认我爱吹牛。可我不能放弃啾啾……所以我答应啾啾的爸爸,要证明我的实力,回家娶啾啾。路上我遇到了强盗,我发现自己根本谁都打不过。可我不想失信于啾啾,哪怕是死……也不能负了她。”
每次叶离听这个故事,都想哭。
她想起白远趴在桌上说:“希望不要太疼。”
言凝这时突然落泪,泪水滑落脸庞,令众人一惊,都看着她。
她忙以手帕拭泪,道:“对不起……”然后尴尬的笑,泪水像河水,止不住继续流。她又道:“我觉得白远和啾啾太可怜了,被父母拆散。”
不知是看到姐姐落泪,还是被啾啾父亲气的。
言天猛然把手里的茶杯捏碎,骂道:“混蛋!”
众人吓了一跳。
叶离看向他,发现他的目光又回到收拾杨博时的样子。
他此刻拍拍白远的肩头道:“小远,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帮你。”
听他这么说,叶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信任言天。
她立刻抬头看他。然后端起茶杯,起身道:“谢谢公子,若是有您的帮助,那白远和啾啾便有希望了。”
她语毕,看言天,这才想起他的茶杯已碎掉。
言天这时摆手,道:“不妨碍!”他说罢,从桌上拿起一把茶叶,放进嘴里,嚼起来。
叶离笑起来,心道:这家伙真能胡来。
她与他对视。
他在笑,像山间的小狐狸。
叶离以前在林间,很喜欢和小狐狸们说话。它们虽然狡猾,却勇敢善良。
她觉得言天有些像他们。猛然发现自己被言天吸引了,又多了看他两眼。
这时,郝啸天拍着胸脯,对白远说道:“什么金楼银楼,也没我们通海客栈好,我把客栈开过去,小远你去做掌柜的,看看谁有钱!”
他语毕。向师叔笑。
师叔没看他,只是把一块枣泥糕放进嘴里,用力的嚼了几口。
郝啸天愣愣地看着她,艰难地吞了下口水
旁边言冰道:“姐姐居共主夫人之位,却依然有如此的同情心,真的令我等敬佩。”
他语毕,起身向言凝行礼。
言凝没理他。
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叶离想,同情心难道不是人人都该有的吗?
言凝此时又道:“我都被打动了。”她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眼眶红着又道:“小远你没吹牛,你很勇敢。”
叶离也这样认为。
她看着言凝。
言凝对言天:“弟弟,以白远今日之修为,便是回了玉金楼也没用。不如你将他收做徒弟,有了修为,再回去娶啾啾。弟弟你觉得可好。”
听言凝这样说,叶离一惊。
看言天从座位起身,恭敬的说道:“姐姐所言极是。况我刚才已答应小远,所以现在收了他做我徒弟,把毕生所学教给他,也是应该的。”
如此这般,便是再好不过了。
叶离想着,向言天和言凝行礼,道:“若如此,小女真要谢谢姐了。”
她说罢,白远迅速起身,虎头虎脑的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他语毕,欲磕头行礼。
言天伸手扶他:“起来吧。”
“爸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给师傅磕头,这是规矩!”
言冰说:“傻小子,以我们言家的规矩,你以为磕个头就算拜师了?”
白远听闻一怔,不知如何是好。
言天大笑:“记得为师教给你的第一条叫:规矩是你定的,是他定的,但归根结底是我定的,我愿意怎样,便怎样。”
叶离噗嗤笑出声,想起《天地道德经》
言凝也忍俊不止,道:“天弟,我让小远跟你,不是让他学你胡搅蛮缠的。”
白远此时摸摸自己的头。
白远道:“是,师傅,我听您的,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