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天知道,郝飞雄来了。
但他没回头,依旧抱着叶离。
夜空下,梅花阵消失,只剩几块布阵的破石头。火红的彼岸花还在,它们在路的两旁,风一吹,迎风摇摆,看起来阴暗且歹毒。言天不理解郝家怎会允许郝眉君种这些花。外城此时已安静不少,狂风卷着残云的轰隆声也小了。
叶离依偎着他,温柔的气息就在颈项耳边,他心中充满温暖,感受到她的紧张,甚至身体轻微颤抖,言天安抚地压压她的肩,让她更靠紧自己。
“天哥!”她说。
“别怕。”言天微笑着,知她告诉自己来人了,但他不怕。
他知自己若坚持和叶离一起,意味着什么。不只是失去现有的地位,还会失去众人的尊重,言家的掌门继承权。原来属于他的一切都会消失。
但他不在乎。
只是,他有些担心凝儿姐姐。因为她一定会站在他这边。言天担心,这样会撕下她和郝飞雄表面的恩爱与和睦。姐姐会更痛苦,他想着,侧过脸看见郝眉君大哭着,冲进他哥哥的怀抱。
她的头发凌乱着,泪水止不住,哭花了面庞的淡雅妆容,腮红与脸上的青紫融合,柳叶眉与满是杀机的眼眸拧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委屈至极,却又歇斯底里,咬牙切齿,全无此前的端庄典雅。
郝飞雄见状,瞬间放下所有架子。原本冰冷的目光,变得柔和;原本冰冷的面庞,亦如此。他让郝眉君在自己的臂弯中抽泣。不停地轻抚她的后背,整个人变得柔声细语,他问:“妹妹,你怎么了?慢慢说,别着急!”
郝飞雄说着,目光向言天看来。
看见言天抱着叶离,他诧异的皱了下眉头。
言天不理他,但这时郝眉君却突然开口道:“哥哥!帮我报仇!”
她的声音满是委屈,言天看着她。
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眼中的怒火,使肿胀变形的脸变得更加可怖,眼中瞒布的血丝,让她表面的娴静温和,荡然无存。她咬牙切齿地控诉着,添油加醋地歪曲着事实,言天惊讶于那张脸竟如此狰狞。
未料得一个人可以变成这般模样,他看看怀中的叶离。想起刚才郝眉君诬陷叶离时,叶离满脸的委屈与泪水,她虽然生气,但眼眸却依然清澈,脸庞依旧干净。这全是因为心地不同,造成的巨大区别。
如此看来……言天暗道:郝眉君实在可怖啊。。
郝眉君这时脱开他哥哥的怀抱,以手指叶离,横眉冷声道:“叶离是妖族白氏门下,欲联合洪氏一族的文静天师,妄图把我掳走。”
她说的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让言天有一种青面獠牙怪的感觉。
那一瞬,他不禁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郝眉君又道:“哥哥,这贱人,还勾引言家公子,伙同他一起欺负我!”
言天听着,冷笑。
这就是叔父指配给自己的婚姻。众人眼中的门当户对。今天我不止要当着各门派的面,也要当着叔父的面,郝家人的面,告知众人:我选定的妻子是妖族,她名叫叶离,善良纯真,勇敢可爱,在这世间绝无仅有。
他想着,察觉到郝飞雄的灵力瞬间暴起。
郝眉君此时道:“哥哥,你一定要把这妖女的羽毛根根拔除,下油锅,我要食之肉饮之血,解我心头恨;还要把那只黑熊精的脑袋挂在筑天城的城墙上,把那个蛇精的剁成碎肉,给全筑天城的百姓吃!”
她切齿痛恨地说着,言天被她的嘴脸,惊的心里冰凉。
他这时起身,轻拍叶离的肩膀,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道:“别怕,你是我的小妖,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任人欺凌受委屈。……”
接着他拦住气势汹汹郝飞雄。
郝飞雄勃然大怒,大喝一声:“言天!你知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身后的那妖女,不仅迷惑你,还想掳走我妹妹。你和她一起,不怕我治你私通妖女罪么?”
“迷惑?”言天冷笑,毫不犹豫随即回道:“对!我是被小离迷惑的。但我是被她的天真和心无城府吸引;你呢?你是被你妹妹的眼泪、假象,撒谎和恩将仇报所迷惑…………”
言天话没说完,郝飞雄恼羞成怒,顿时灵力暴起,不断向外释放。
但言天并未躲闪。尽管他现在有伤,定然不是郝飞雄的对手。
一时间,他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是为了爱,露出绝不退缩的目光;一个是为了自己妹妹,必须要报复回去的怒目。想着他对凝儿姐姐做的一切,言天冷冷的想:打就打,战便战!小爷今天要是忍了,就不姓言了!
他想着,手握祭天剑。
郝飞雄见此,手中指天抢,枪尖半抬,露杀机。四目圆睁,展怒焰。
他大喝一声:“大胆!你竟然敢侮辱我妹妹!”
言天也毫不犹豫,大声道:“郝飞雄!你睁开眼看看,这阵本是你妹妹布的。她杀小离失败。之后文静天师出现,想掳走她。要不是小离不计前嫌,竭力相救,你妹妹,恐怕早就在文静的洞府中了。”
他越说越生气,也不管郝飞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指着叶离的伤口,再发质问:“若这现场如你妹妹说的那般,为何彼岸花阵的刀口,却在小离身上,而没在你妹妹身上呢?”他说着,又把刚才的事简略说出来。
一切已经一目了然。
这时郝眉君的两个侍女李妈和信儿,一个用晶石粉末,给郝眉君疗伤;另一个则给郝眉君重新梳头,信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