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学猎奇,又是为何?”逍遥道尊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一句话。
宁无忧眨了眨眼,心下最深之处的原因觉得太过冠冕堂皇,实在难以启齿,只能挑了个最表面的理由,说道:“当然是为了赚钱呀!”
逍遥道尊看着宁无忧不再说话,一想到赚钱,宁无忧越来越兴奋,最后索性站起了身,绕,一边踱步一边憧憬着有了钱以后的生活。
“等我有了钱,我一定要买上百坛的玉泉春,堆满床头,堆满墙壁,多的埋在土里藏起来,我日日夜夜喝,喝个够!”
宁无忧边说边做着夸张的手势,逍遥道尊忍不住头痛扶额,正欲好好训斥一番宁无忧的张狂,只听得他又说道:“而且,我还要将这世上最好的古琴给买下来,师父你不是素来喜欢弹琴的么,弹得又那么好听,天底下最好的琴本就应该属于你,等我买了你可以天天弹。”
油灯之上的火光在不断的摇晃,将整都染上了一抹昏黄的温暖。
逍遥道尊似乎忘记了训斥,微微抬起手欲和以前一样摸摸宁无忧的头,却终是转为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道:“忘尘,为师不要那天底下最好的琴,只希望你谨记,这世间上的很多东西,都是钱买不来的。”
宁无忧说得口干舌燥,俯身提过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喝上一口后,好奇问道:“比如?”
逍遥道尊想也没想,起身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夜色,答了四个字:“现世太平。”
宁无忧听完,差点没被开水呛死。
道尊道尊,以天下苍生为尊。
宁无忧心想:师父老人家的这等心性,自己纵使是再修炼个二十年,怕也是望尘莫及的。不仅是他,当今世上能够拥有这般品相的也数不出几个。
“时候不早了,忘尘你且坐下,为师还有一些事情讲与你听。”
宁无忧放下茶碗,“噢”了一声,继续乖乖坐在逍遥道尊的对面,听着他开始讲起各大仙门世家的渊源。
此时已到了平日休息的时辰,外面的天彻底凉了下来,虫鸣声也渐渐熄止。
逍遥道尊似乎不知疲倦,依旧缓缓地说道:
“至于这曲氏,虽未排上三大仙门世家的行列,但其尤其擅长弹奏清心律,修仙问道的门派自然少不了怪力乱神的时候,而清心律却有镇定人心的作用,是以……”
逍遥道尊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见宁无忧长久没有打岔,不免抬头望了眼,这才发现他竟然又趴在案桌之上睡着了。
逍遥道尊不再继续讲下去,垂眸的那一霎,温柔之意尽显眼底。
他放下手中的卷轴,忍不住温声说道:“你还真是心大,随时随地都能睡着,也罢,今日就讲到这吧。”
话语一落,逍遥道尊又像以往一样,轻柔地将宁无忧一把抱起身,不疾不徐地朝着隔壁寝厅走去。
第二日,宁无忧难得起了个大早,早到逍遥道尊还没起床。
他手里握了个桃子,吊儿郎当地在逍遥谷内晃了一圈,觉得甚是无聊,索性走去伙房开始做起了早饭。
因为天性懒惰,有逍遥道尊在的时候,宁无忧几乎是不下厨的。
是以,当逍遥道尊看到饭桌上放着的热气腾腾的红薯和白粥时,脸上的表情彷如白天见到了鬼。
“这些都是你做的么?”逍遥道尊指着桌上的早饭,诧异地问道。
宁无忧得意地用右手大拇指撇了撇鼻翼,字正腔圆地回道:“正是。”
逍遥道尊心脏猛地紧了一下,负在身后的左手暗暗握了握,脸上却不见有多大波澜。
见自己的师父长久驻足在饭桌前不动,宁无忧心想:自己平时是有多懒,偶尔做一顿饭都能把师父震惊成这副模样。
好吧,懒就懒,懒人有懒福。
宁无忧半跑到逍遥道尊的身后,推着他的背,将他推到了饭桌前的长条凳上。
逍遥谷一顿再也平淡不过的早饭,一个依旧是心无旁骛地狼吞虎咽,另一个却是吃得心烦意乱。
本就没什么胃口,逍遥道尊才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又颇为不放心地问向宁无忧:“忘尘,昨日为师与你说得那些,你可还都记得?”
宁无忧捧碗将最后一口白粥喝完,舔了舔唇答道:“徒儿什么记性师父你还不知道吗,那可是过目不忘,放心吧,都记住了。”
逍遥道尊点了点头,看着宁无忧将竹筐里最后一个红薯吃完,又说道:“你且将逍遥铃给我。”
逍遥铃从不允许随意离身,这是逍遥道尊自宁无忧记事以来便定下的规矩,此刻怎的……
宁无忧听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将腰间的逍遥铃摘下递给了逍遥道尊。
逍遥道尊左手接过逍遥铃,一阵轻晃,银铃的脆响便从他的掌间飘散开来。
下一秒,只见逍遥道尊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摆出了一个祭剑的姿势,从自己的天灵盖处起,然后顺着自己的左臂一路逼下,竟将一滴异常鲜红的血液逼入了掌心的逍遥铃!
逍遥铃几乎是瞬间将那一滴血液吸收,本来银白的铃铛开始变成了和血液一样的殷红。
宁无忧看得瞠目结舌,指着自己的逍遥铃,结巴着问道:“师师师父,你这这这这是在做啥?”
逍遥道尊没有直接回答宁无忧,落指的时候,逍遥铃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颜色,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亲自将逍遥铃系回宁无忧的腰间,又叮嘱了句:“切记,不论何时何处,这逍遥铃都不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