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忧索性学着欧阳伽之前的样子,扯起欧阳蓝的衣袖一阵摇晃,道:“蓝哥哥,赏个脸,看看我呗?”
欧阳蓝果真睁开他那双湛蓝的眼眸,低头望了一眼身前的无赖,低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声音又低又沉,隐隐含着些许杀气。宁无忧听了也不怕,嬉皮笑脸道:“自然是来关心你哒,顺便想问问,咱们向来以身作则的凌风君,这是触了哪条禁,啧啧啧,要跪八个时辰啊,还不用蒲团,膝盖哪受得了?”
说罢伸手欲去碰欧阳蓝的膝关节,欧阳蓝拦手一拍,道:“明知故问。”
宁无忧暗暗一惊,心想:“莫非这小古板早就知道将药换成酒的人是我,为何不揭发我,让我也受罚?此事蹊跷,必然有诈,待我再试他一试。”
宁无忧故作懵懂,一脸茫然道:“凌风君,我不知啊,能否说得更详细一点?”
欧阳又冷冷地看了眼死缠烂打的宁无忧,仿佛一切看透,最后干脆闭眼,眼不见为净。
这一眼胜过千言万语,宁无忧了然,小古板是真的知道谁才是罪魁祸首了,可能是没有找到证据,所以才不好贸然出手。这么一串,一切都说得通了。
如此心想着,不经意偏头看见欧阳蓝束发的红穗带飘至肩头,就着明黄的火光,衬得欧阳蓝的脸颊恍若冰肌。
宁无忧又一次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帮他将那红色发带拂至身后,谁料欧阳蓝猛地睁眼,身子往后一倾,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宁无忧手指还未碰到那根穂带,悬在空中愣了愣,才指着欧阳蓝的头发道:“你在想些什么呢?你的发带乱了,我好心想帮你整整来着。”
欧阳蓝低头望过去,这才发现稍显乱意的红色穂带,脸一阵青一阵红,道:“不必。”
宁无忧觉得好笑,有心想和欧阳蓝多说几句,多套几下近乎,便又开口道:“哎,凌风君,我听师父说,欧阳氏的猎奇之术在众仙门世家中排名最首,你给我讲讲这猎奇的学问呗。”
欧阳蓝又闭上了眼睛,道:“猎奇一术,当以实践为主,明日你便知晓。”
宁无忧“噢”了一声,又问道:“哎,明日我们要在迷雾林猎的,是什么奇物啊?”
欧阳蓝并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宁无忧又叫了声:“凌风君?”
欧阳蓝依旧听若未闻,宁无忧不死心,道:“蓝哥哥,你就说说嘛,我今天也好准备一下。”
欧阳蓝:“…”
又来了……
宁无忧索性将大半个身子都凑到欧阳蓝身前,使劲朝他摇手尚且无用,正待他打算再凑道欧阳蓝耳边大喊之时,欧阳蓝忍无可忍,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拢伸直,倏地伸出朝宁无忧脖颈穴位处一点,故技重施,还了弄堂一个清静。
宁无忧问话不成反被欧阳蓝点了哑穴,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气呼呼地抱手,一屁股坐在蒲团之上,背对着欧阳蓝暗自生着气。
弄堂的一角有一张案桌,上面放了一些笔墨纸砚,以备不时之需。宁无忧见了,二话不说,走过去提笔就是龙飞凤舞、一气呵成地写了一张纸,拍在欧阳蓝胸前。
“欧阳蓝,快帮我解开!”
欧阳蓝垂眸看了一眼,将纸揉作一团,扔了。
宁无忧不服,又写了一张纸拍到欧阳蓝身前。这一次再也没了上一张纸中的狂傲口气,写道:“蓝哥哥,我错了,帮我解开吧!”
欧阳蓝看后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又是将纸揉作一团,扔了。
宁无忧怒了,心想“软硬不吃是吧,那好,给你写点别的。”
宁无忧一脸贱笑,第三次龙飞凤舞,将纸拍在欧阳蓝身上。欧阳蓝看后仿佛被火龙舐到一般,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怒气冲天地指着宁无忧,道:“你敢!”
宁无忧口不能言,身体倒是扭得活灵活现,挤眉弄眼,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敢了怎滴?有种杀人灭口啊!
见对方不但不知收敛,反而更加张狂了起来,欧阳蓝脸彻底青了,怒极而啸:“宁忘尘,这天下怎会有你如此不知羞耻之人?!”
这算得上欧阳蓝发火发的最大的一次了,自见面以来,宁无忧还未见过欧阳蓝如此不顾体态。不过好在今日他是受罚没带佩剑,不然宁无忧真害怕他会一不小心举剑就将自己劈成两半。
见欧阳蓝怒火中烧,宁无忧忍不住再给他火上浇了一把油,手伸在耳后作翅膀状张开猛扇,吐出舌头,无声道:“怎滴,你奈我何,来打我呀!”
欧阳蓝自小便受了各种礼教涵养的荼毒,面对地痞无**无忧完全是束手无策,憋了老半天都憋不出一个词,怒气无处可泄,只得将全部的灵力灌入右手,捏作一团的纸团悬在半空,突然“砰”地一声,竟在空中自燃了。
宁无忧惊叹地鼓起了掌,像是在说:“不得了,厉害了!”
欧阳蓝再次忍无可忍,伸手解开宁无忧的哑穴,爆发了一声:“滚!!!!!”
宁无忧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就道:“明人不说暗话,要想我不把你屁股上长了颗红痣一事说出去也行,你也不得将我害你犯禁一事说出去,更不得让你那好弟弟去查,否则,哼哼……”
欧阳蓝再次怒吼了一句:“滚!!!!!!!!”
宁无忧生怕下一秒欧阳蓝会动真格,双手挡在胸前,道:“好好好,我滚我滚,我最会滚了,回见!”
少年脚下生风,一路横冲直撞,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