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温开始越来越低,光线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暗淡,众人才在迷雾林中走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不见任何妖魔鬼怪,却让他们遇见了一场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
迷雾林内本就潮湿,经雨水这么一打,地面瞬间成了一片片泥泞,雨水汇少成多,不多时就形成了一条条的小水沟,七横八竖地交错流淌着,要多纠结有多纠结。
宁无忧最烦下雨的时候,银灰色的长靴淌在泥水里,不多时就被浸湿了。这不是最糟心的,关键是他好不容易扎正的一个发髻,被大雨这么一淋,又重新歪向了一侧。
除了欧阳蓝依旧面无表情,在场的其他人也差不多,眉头都皱成了结,估计早在心里将造这迷雾林的欧阳氏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周围都是雨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湿哒哒的。
在大家意识最为松散烦躁的时候,一道巨大的晃影忽地从他们的身后飘过。
众人纷纷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收入眼底的,除了雨水就是白雾。
少年们只当是自己看错了眼,继续转过身,朝着迷雾林的更深处走去。
宁无忧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刚刚暗影飘过的地方出神。
刚刚感受到的绝不是错觉,必是有什么东西以浓雾和暴雨为障眼法,悄悄接近大家了!
想至此处,宁无忧内心兴奋了下,右手握了握长情的剑柄,心想若是那东西还敢探出身,他就一剑劈了它。
正如此打算着,忽地肩头被轻轻一拍,宁无忧应激性地转过身打算一剑砍过去,对方却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腕,定睛一看,原来是欧阳蓝发现自己没有跟上,竟然往回走寻了过来。
“今日大雨,莫要独自掉队,危险。”
欧阳蓝淡声说着,明明是为了宁无忧的安全着想,经他不带任何感**彩的语调一说,任谁听了都只会觉得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
人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被人突然打断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若不是欧阳蓝的道法在宁无忧之上,恐怕现在早已成了长情剑下新添的一缕冤魂了。
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失手错杀了人,宁无忧不禁有些生气,拍开了欧阳蓝的手,退后一步与之拉开了些距离,道:“原来是你,你总是在教别人该怎么做,那有没有人教过你,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不能贸然出现在一个全身戒备的战士背后的。”
欧阳蓝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水珠,经宁无忧这么一说,忍不住微微怔了怔,低声道:“你道法低,感受不到妖气,还是不要……”
宁无忧最恨别人提他的道法了,旧气未消,新气又涨,欧阳蓝还没说完,他毫不客气地打断道:“道法低怎么了?是你说的,猎奇要靠身心合一,我刚刚就凭这点感觉到那奇物的方位了,现在倒好,被你一拍,早给吓跑了。”
其实宁无忧宁并没有感知到奇物的方位,甚至连一丝妖气都没闻到,不过为了面子,更为了泄气,故意这么说,料定了欧阳蓝那张笨拙的嘴不知如何反驳。
欧阳蓝的道法在十六岁就突破了六重天灵寂,早已步入了修仙的阶段,法术强劲,附近有没有妖气一感受便知,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知道宁无忧在胡说八道。
可他亏就亏在不善言辞,又发现宁无忧在生气,抿了抿唇没有揭穿,还想要多劝说几句,却听见不远处的一阵匆忙脚步声,只得继续抿唇不语。
那脚步声是众进修人员发出来的,大家发现欧阳蓝不见了身影,顿时方寸大乱,纷纷调转身往回走,还好在不远处的地方,看到他和宁无忧站在一处。
所有人都是全身湿透,一少年打了个喷嚏,提议道:“凌风君,你看今日气候这么变态,要不猎奇暂搁,等雨停了我们再继续如何?”
另一人立马附和道:“是啊是啊,干粮都湿透了,泥路又难走,恐怕还没遇着那奇物,人就先倒下了!”
又有一人打了个喷嚏,跳出来道:“说得在理啊!而且凌风君,我看你脸色也不甚好看,要不今日还是算了吧?”
一有人带头,众少年顿时围着欧阳蓝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诉着苦,说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试图劝说欧阳蓝放弃今日的猎奇一事。
宁无忧无奈地被众人一并和欧阳蓝挤在最中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欧阳蓝那张永远都是如丧考妣的脸,心道:“要小古板放弃猎奇,做白日梦吧!”
果不其然,欧阳蓝剑眉微蹙,薄唇一张,沉声道:“继续前行。”
话语一落,众少年如霜打了的茄子,纷纷沉着张脸,唉声叹气,继续在迷雾林的泥巴路里踏着步。
雨一直没停,不仅没停,还越下雨大,似乎要将天也给下塌下来。就在大家又想要开口劝说欧阳蓝的时候,终于那道神秘的暗影再一次在他们视线中飘忽而过。
像是挑衅一般,这一次那暗影明显比上一次的速度降慢了些,大家虽然还是没看清对方到底是何物,却再也不得不相信,那个庞然大物是真实存在的,忽地出现,又忽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啊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我不猎奇了,我要出去!”
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小、长得胖乎乎的,头上还竖着中间镶嵌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的发冠的少年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恐惧,在静默的人群中爆发出了声。
不过这样的反应并没有在人群中激起太大的浪花,大家虽然都很害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