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颜和萧暮雪震惊地大喊：“白焰！白焰！”
那滴泪落得太快，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风筝一下子飞走了，想拽都拽不住。
萧暮雪布满血水的眼圆睁，泪水决堤一般流泻，心中升起的恐慌，比那一次落下万丈山崖还要可怕百倍，还要惊骇百倍。
某个东西就要消失了，萧暮雪的心底突然冒出这句话，他就要永远消失了……
周围的温度骤降，花木恢复凋萎的模样，有些甚至已经迅速结起冰花。
白焰的脸，苍白透明得堪比那些冰花，萧暮雪害怕地摇摇他的手臂，“白焰……白焰……”
白焰毫无反应，萧暮雪听到，他的呼吸，没有任何预警地停止了……
菲颜的“芍光”，何等的威力，连天地御火阵都难以抵抗，更何况白焰的肉身。他那一挡，以身为墙，以元神为盾，护住了萧暮雪，自己却元神尽毁。
“白焰……对不起……对不起……”菲颜的泪落在白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从白焰的鼻窝出缓缓流到他的下巴，滑落至他似雪的白衣上，沾湿。
萧暮雪抢过白焰抱在自己怀里，推开菲颜，“如果不是你，白焰不会死！”
菲颜眯眼怒视她，“白焰是为了救你，才死的！”
“呵呵，”萧暮雪忽然冷笑起来，看着菲颜的眼光像是看着一个鬼魂，“你还不明白吗？因为你的盲目，因为你对白焰的视若无睹，才导致了他的死亡！他对你怎么样，难道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
今天如果菲颜停手，如果她愿意听听白焰的心里话，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白焰也就不会死。
菲颜怒道：“不，是你害死了他！”
萧暮雪冷笑，“白焰一直都喜欢你，而你的眼里却只有你得不到的人，为什么你不肯看看身边的人！白焰救我，其实是在救你！你明不明白！”
若是秦流觞醒来，得知她死了，势必不会放过菲颜。白焰不光是为了救她，更是为了救菲颜！
菲颜怔住，长睫抖动起来，泪水从那睫上更快速地滑落，“不……不……”
“马上离开虚名山！”秦流觞倏然出现在他们身前，眉睫带着残冰，面色苍白得像个雪人。
萧暮雪惊讶地抬头看他，才想起侍宠死亡，会震动主人的心神，所以秦流觞才会清醒过来。
她骤然大哭起来，“秦流觞，白焰……”
菲颜低头，看也不看秦流觞，只字不语，无声流泪。
秦流觞立在菲颜跟前，“永远不准再踏入虚名山半步。”
秦流觞话音刚落，萧暮雪感到手中一轻，低头看，白焰的身体越来越透明，越来越轻飘，最后化成了一缕星星点点的光，风一般飞起。
“白焰！”萧暮雪和菲颜同时站起来，忍不住哭喊出来。
这星芒循着自己的轨迹，缓缓飘向远处，最终消失在天际。
沉默片刻后，菲颜突然出声，“好，你保重。”
说完，菲颜消失在他们面前。
这下都走了……萧暮雪眨眨眼，吸吸鼻子，忽然上前抱住秦流觞，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怎么办，他才刚刚离开，我就开始想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