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
接下来只要悠哉悠哉的等到赐婚,再搬到新建的郑王府去,自己就可以彻底当一个闲散的安乐王爷了,想想都挺美滋滋的。只可惜还未等到赐婚的日子到来,就有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了李从嘉的美梦。
“呼啊——”大清早的,李从嘉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演练了一套太极,出拳收拳、呼吸吐纳,这古代的空气呼吸起来真是太舒爽了,李从嘉简直陶醉了。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内侍急匆匆的奔了过来,不顾琉璃和雪蕊的眼色,径自的来到李从嘉的跟前,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无外人,这才低声道:“殿下,陛下召您即刻到太极殿去,有要事。”
这么着急?虽不明事由,但是这个样子想来也是有急事的。
这拳今天看来是打不成了,李从嘉这便收了拳脚准备回屋子去收拾一番,小内侍却抢先了一步拦在了面前。
“怎么!?我回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也不可以?”李从嘉奇了怪了,这还真没见过一个小小的内侍敢拦在自己一个皇子前面的。
小内侍头一下子叩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子用力过猛竟叩出了血来,一面继续叩着,口中一面说着:“殿下,陛下召您即刻去,一刻也耽误不得。还请殿下以国事为重。”
这还真难得是一个忠仆,李从嘉对于这样子的死脑筋也无可奈何了,看来这热水澡是洗不上了,这浑身黏糊糊的倒真是难受的很。
这南唐的太极殿是平日里李璟商议朝政的地方,说实在的,自打到了这儿李从嘉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高大上的地方。
外面值守的侍卫,见到了李从嘉的到来,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李从嘉倒也不客气了,不待通禀抬脚就向殿里走去。
殿里头已经站了不少的人,左右分两边站定,李从嘉往前面抬眼看去,站的最靠前的就是自己的叔父皇太弟李景遂和自家大哥皇长子李弘冀了。
李从嘉的到来可谓是一时激起了千层浪。
“郑王殿下怎么也来了?”
“莫非陛下要在这个时候赐婚!?”周边的朝臣纷纷小声议论着。毕竟李从嘉尚未成婚算不得成年,来到这儿想来是与今日将要商议的这件大事是并无关系的。
李从嘉现在可不管这些朝臣的议论,眼睛里只有端坐在御座之上的自家老爹,只见李璟正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还不知道想要整什么幺蛾子,规矩还是为先,无奈只好老老实实地在御阶前跪下行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璟看到这个在诗词方面颇有造诣的爱子就打心底里高兴,不过表面还是为了维持自己帝王的威严,轻咳了一下才说了句“起来罢。”又转脸看向了自己的长子:“弘冀,你把那两封信给你弟弟瞧一瞧。”
李弘冀闻言立刻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两份密信递给了李从嘉。
搞什么?喊自己来看信,不会是哪家小姐写得情书吧!?说不定就有周司徒家的小姐。李从嘉一面美美的想着。看着看着,原本的嬉笑之色渐渐变了,看罢,更是大为惊愕。
“这到底……,”看把了信,李从嘉现在连话都说不出了。
这两封信,分别是马希崇、马希鄂两兄弟所写,都是请求奉唐为正朔,并请求唐军派兵入楚保护。
得,这一个是前任楚王现任的衡山王、另一个更是现任楚王都上书向唐称臣,这……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吞并闽、楚两国可以说是李璟在位时干过的最得意的事情了。那时南唐的疆域扩充到了最大,足以称雄于五代十国,但是后来两地的复叛也给南唐衰弱埋下了祸根,但那是后话,如今既然肉已经到了嘴边,不吃下去,那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从嘉,你怎么看这件事?”李璟忽然询问起了李从嘉的意见。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重臣均是抽了一口气,这种军国大事本身召郑王前来就已经是比较奇怪的了,如今又询问郑王的意思,这可与礼制不符,不过再看到两班为首的皇太弟和皇长子,重臣也心下了然了,陛下此举还真是别有有深意。
这不过是帝王平衡之道罢了。
李从嘉闻言,抬眼左右瞄了一下,李景遂和李弘茂一左一右的正在打量着自己,顿时心中一凛,这个时候显露自己的见识那无异于找死,自己叔父和自家大哥哪一个都不是善茬,都得罪不得。
这个时候只要藏拙就好,李从嘉抬头露出了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回父皇,儿臣驽钝,只知道为父皇之命马首是瞻。”
李璟听了笑着摇了摇头,本来也没有打算这个孩子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如此一来,也便罢了,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朕决定,以皇太弟李景遂为元帅统左卫三万大军,以吴王李弘冀为副元帅统洪鄂两州健锐两万,另命信州刺史边镐统本州一万马步军协攻,务必于月内拿下楚地。”
李璟这一连串的命令重大臣深以为然,这三人皆是久经战阵之人,用得极为妥帖,却不想接着李璟又道:“六皇子郑王李从嘉新近成年,特命为督粮官,此番随军效力。”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虽然有老臣想要谏言,这军国大事不能由着小孩儿戏,但转念一想左不过是个督粮官,说到底也就是挂名而已,让这六皇子去见见世面,明白刀剑无眼也是好的。于是也不再争辩,朝臣们纷纷叩头退下了。
留下了李从嘉在这儿发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