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州——
现在城内的双方已经是势成水火,都在借口防备南唐,而集结兵力,只是在勉强维系着表面上的平静。
节度使府里,
刘言每日最为悠闲的时候就是在这中午独自一人享受这片刻安宁了。
粗茶淡饭,没有什么荤腥,但这份难得的安心,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虽然知道刘言每日中午有不受人打扰的习惯,但是正好自己这是大喜事一件,杨判官也顾不得那么多,闯进了内院,屏退了左右,就着急忙慌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刘言。
正在慢条斯理吃着饭食,见杨判官来得如此焦急,应是有大事发生,刘言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接过了书信,询问道:“杨司马何事来得如此匆忙?”
杨判官等的就是相询的这个时候,忙献宝似得笑道:“使君近日都在为王逵一党祸乱烦忧,今日属下有一天大的好消息,故特前来为使君解忧。”
哦!?刘言将信将疑的接过信看了起来。倒还真没想到这杨判官能能为自己解这个天大的忧。
看罢了,且喜且忧道:“这……这信上所言若是真的,那确实好事一件,但是这信上所说确实可信!?”
见自家官长心动了,杨判官微微一笑,打起了包票:“使君勿虑,这陈逸之乃是属下同窗好友,此乃故交,现正在南唐郑王殿下麾下效力。”
杨判官这般话说下来,刘言算是安定下了心来,若说是用王逵一党的人头作为向南唐效忠的投名状,自己是一点儿也不心疼的。
而且这郑王还开出了武安留后这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肥缺,就更加难以拒绝了,若是因此而平步青云,那是极妙的。
刘言在那踌躇思考着,杨判官继续在一旁推波助澜道:“使君,如今大势如此,我朗州地狭人孤,难以抗拒天军,只有早作打算,方才不误了将来的前程。”
刘言叹了一口气,也罢,便弃了碗筷,回书房亲手写了一封回信交托给了杨判官,再三的叮嘱。
奈何世上并无不透风的墙——
太阳渐渐西斜,空气里满是慵倦。
王逵府邸——
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周行逢神色匆匆的跃下了马,跑进了府邸,见是自家主人的义弟,这些下人们也不敢阻拦。
此刻王逵正在院子里难得的小酌,见到了周行逢进了院子,笑着招呼起来:“贤弟,今日怎么来得如此匆忙?且坐下,陪为兄一起喝一杯。来人,再添上一副碗筷!”
周行逢却一点也没有喝酒的兴致,急急的附到王逵耳边道:“大哥,大事不好了。”
王逵的脸色微变,转瞬间又恢复如常,喝退了众人。领着周行逢回到了后面的书房。
左右确认无人,这才关上门问起来:“贤弟,到底是何事这么匆忙?”
周行逢且自顾自的倒了一大杯茶,灌了下去,这才说道:“大哥,那刘言已经暗通了南唐,准备拿你我兄弟的性命去换他的荣华富贵!”
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王逵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贤弟,此事非同小可,关系你我性命,你可有证据?”
周行逢又倒了一杯水喝下,这才冷静下来,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信封。“大哥,这是愚弟今日在城门那搜到的。人已经被看起来了。”
王逵拆开信看得那个是触目惊心,越看越气愤,终于按捺不住,将桌上的杯盏猛地往地上一掼,打得粉碎。
“岂有此理!这个刘言小儿真不把我等兄弟看在眼里,贤弟把人带上来我要仔细审问。”
不大的功夫,周行逢就领着一众手下拖着一个麻袋进来。
揭开袋子,露出了一个中年汉子,一副商贾打扮,已经被揍得鼻青眼肿的了。
王逵仔细辨认了一番,并不认得,拿起桌案上的镇纸猛地一敲,厉声喝道:“你可识得我!?”
那人愣了愣神,那脸上的伤,让他疼得直咧嘴,赶紧不住地叩头求饶:“不……不认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呀……”
见怕成了这样,王逵露出了一丝冷笑,刘言呐……刘言,你用这样的人,如何能不败!狞笑着道:“好生告诉你知晓,本将军就是王逵!”
听了这话,这人差点没晕过去,没想到落到了最不想落到的人的手里,能保住一条小命就该感恩戴德了。“将军饶命……饶命。”
见此人心理防线彻底的垮了,王逵开始进行了诱惑:“饶你也不是不行,老实交代。”
见有机会活命,这人便一五一十的将秘密全都说了。将刘言和陈逸之之间的密谋,并打算三日后举兵诛杀王逵一伙,献城归降南唐一股脑的全都招供了。
听罢,王逵气的牙直痒痒,来回绕着屋子走了两番,又狠狠踹了这人一脚,骂道:“好你个刘言,既然如此你如此不念往昔的情谊,也就怪不得我了!周贤弟,你即可将潘贤弟等寻来,愚兄要大事相商。”
“诺——”
出了门,周行逢抬头向上看了看,乌云压城,这朗州的天看样子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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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
大军调动的声音在夜晚的街道上格外的引人注意。
但在这个多事的夜晚里,没有人敢探出头一看究竟。
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包围了节度使府。
门前值夜的哨兵连句呼喊都没有发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