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我还不能让杜仲回去。”
茅山风雨飘摇,形势混乱,此时让杜仲回去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而且也跟任永掌教把他安排到这里的初衷相悖。
“那如今茅山谁在主事?”
“长老董奇封。”
董奇封其人乃是当初较早执掌茅山阴间势力的长老,一向在茅山内地位颇高且态度强势,如今任永昏迷,由他掌权也是顺理成章,只是这么一来茅山的态度就变得十分耐人寻味。
“菩萨认为,这茅山到底是跟谁勾结?单凭他一个半路改道统的门派,不可能存了独霸地府的心思。”
地藏王菩萨轻叹一声,双手合十,低头默然道:
“谁都有可能。只是这样一来,平白苦了这众生。地府出事,轮回不畅,天地间阴阳循环之气郁结,只怕不是三界之福。”
萧宁也低头思索,只是他眼下也没有思绪。
“菩萨,您请回吧,这人间暂时也没有什么大事,还是阴间要你多操心。”
“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人间……自有人间的福分吧。”
地藏王临了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此退去。临行前他顺手打了一道法力给昏迷中的三人,替他们三人治好了身上的伤势。
“哎哟……这一觉,还真是睡得舒坦!”
蒯青身体最好,第一个醒来,伸腿一蹬被子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翻了下来。
杜仲困惑地睁开眼,仿佛还在回想昏迷前那一刻的记忆,不过当他看到萧宁安然无恙,这才确定难关已过,所以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吵什么吵!再吵本郡主就用仙法把你变成猪!”
郡主许是太累,只是下意识地吐出一句梦呓,随后一抱脑袋接着就沉沉睡去。
“好了就接着睡,事情已经结束了,好觉管够。”
萧宁看着这两个刚刚醒来的病号,忽然有些心疼,这都是跟着他舍生忘死的兄弟,这些日子哪里睡过什么好觉。地藏王菩萨虽然治好了他们身上的伤,但是内心的疲倦还是要些日子缓缓。
“小哥,这可是你说的啊,回去别跟我忠伯告状,说我偷懒了!”
忠伯对蒯青的压力可是不小,在这千里之外蒯青想起他还是胆虚。
“放心,我不说。过些日子有机会,咱们也回去一趟,好好看看老师他们。”
忠伯,老师,还有那些个兄弟……萧宁想起梦境中的场景,北漠都渡过黄河防线了,那守在朔州的老师和忠伯他们如果还在,断然不会让北漠骑兵如此嚣张,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彼时那些人已经全都不在了。
倘若能有机会,那就回去看一眼吧,哪怕一眼就好。
……
“陛下!昨夜妖风阵阵,京都暗淡,只怕是社稷有危,恐怕朝中有奸佞,还请陛下明鉴!”
早朝时分,马相第一个出列有本上奏。
昨晚的情形虽然这些人不明就里,但那惊天的阴气任谁都不会毫无感觉。
“哦?”
小皇帝坐在上面有些惊疑不定,马相说得倒是没错,他在宫中也有感觉,只是是否是奸佞作祟,他还不能确定。
“陛下如果不信,可以召来司天监一问。”
“司天监何在?”
“臣在此!”
司天监四十多岁的小老头穆振立刻出列跪倒,这反应的速度着实是有些快,显然是早有准备。
“穆卿,你来说说看,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昨晚老臣夜观天象,见北方荧惑星坠,落入白虎宫中,直冲紫薇斗数,实属大不祥也!荧惑大凶,紫薇又是君主之格,实乃奸佞入朝,威胁君主社稷之兆。为此老臣彻夜未睡,就等今天一早亲口禀告我主万岁,还请陛下明察!”
穆震这话说得言之凿凿,令满堂的文武百官全都人心惶惶。司天监虽然不是什么要职,但却掌天文历数,这吉凶祥瑞之事全看他如何去解。
昨晚的异变所有人都有所感,再加上他这么一说,立刻就让在场之人信了一半。而且这种事情说起来也许有些荒诞不羁,可事关国家社稷的祸福,历朝历代都不敢随意忽视。
正在这所有人都犹豫不定的时候,马相又适时站了出来:
“陛下,穆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彻查这奸佞之人!”
“这……”
有了马相的支持,穆震的话有多了几分的可信度,就连小皇帝都跟着犹豫起来。
此时要是灵瑜在就好了,小皇帝的心里有些恼怒,小郡主昨天晚上什么话都没留下就走了,现在关键时刻想找她问问都找不见人。否则,小郡主一个仙门中人说的话,不必这什么司天监说得要有用的多?
“既然如此,穆卿,你可算出这奸佞是何人?”
“回禀陛下,臣竭尽全力,算得此人正在京西北,再有具体,老臣可就不得而知了。”
穆震说话说一半藏一半,但谁都听得出来他这矛头指的是谁。
新进入朝,又是在京城西北,说得不就是暂住小郡主西北小楼的萧宁么?
都知道马相跟着萧宁不对付,尤其是满朝文武知道萧宁是陆师道的学生之后,所有人立刻就清楚了两人之间的恩怨。
只是谁也没想到马相是如此地急不可耐,居然第二天就发难,用凶兆之说来为难萧宁。
只是这一招实在是有些阴损,而且还串通了司天监一同来做扣,利用昨天的异常天象给小皇帝出了一道难题。
天有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