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看着她,让她觉得,这场感情里,她是背叛者。
可当初,不是他说了数次,他不要她了么?
“崖顶之时,你朝支彦选了我,要我生,而要凤承天死,那个时候,我只觉五年里打过的所有胜仗都不及那一刻喜悦。可后来,你被支彦推入悬崖,凤承天紧随其后。我离你那么远,就连冲下去抱着你的可能性都没有。”
因为,当他冲下去的时候,她早已在凤承天怀里了。
风裳身子微颤起来,他略含悲苦的声音便又传来:“你其实设想过若你计谋被支彦识破,凤承天有可能被推下悬崖。故而,你选择了予我生,却选择与他一同死。”
在那么一瞬间,他忽然便害怕起来,害怕他日他大事得成,可他与她却再回不去。
共死一直比独生要刻骨铭心得多。
风裳满面苍白地看着他,二人一时间,竟似两个陌生人。
“应风裳!”
又有一男声插入她与他之间,风裳慌乱中看过去,正是凤承天。
他朝她走来,并伸出手,要她到他那边来。
而应惊鸿却将她手拉住,往后方退去。
凤承天的眼睛里便淬了狠辣。
“过来。”凤承天望着她,又发出如同前几次一般的命令。
应惊鸿将她拉得更紧。
风裳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惨白的脸上只是绽出笑来,对着二人道:“不然,你俩打一架吧。”
二人对于她此时的玩笑话完全没有接话的想法,看着对方的眼睛里,皆露出狼一般的嗜杀。
风裳又勉力笑道:“自古美人爱英雄,谁打赢了我跟谁。”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觉着得对她的话有点反应,她也不过才说完,应惊鸿已经放开她的手,朝凤承天而去。
风裳看了眼自己被男人松开的手,恍惚了好一阵,直到刀器乒乓之声传来。
风裳一转身,边跑边朝身后二人喊:“老子先走了,路上若碰见那伙神秘坏人,还望二位大侠照顾着点,别让我应风裳死了!”
她的脚程完全不似那二人快,她只是拼命跑,想着跑远点。
果然,耳边一阵风声呼啸,她都还没跑出几步,面前就站了两个脸色煞冷的男人。
他们看了她一眼,就又收回眼神去看对方。
她看着二人几乎又要打起来,她有点无奈。
这种二男争一女的话本子剧情怎会让她碰上了?
但其实她有解决办法,只是她不愿意去迈出那一步。
那便是,在二者之中做出一个选择。
她该选择谁,这已与崖顶之时的情况决然不同,她此次做出选择了,那与另一个便永远都再无交集。
她终是看向应惊鸿,唤了声他的名字:“贞贞。”
二人便一同看向她。
她又望了眼凤承天,竟发现他眼里有些紧张。
她笑了笑,笑意有些勉强,之后便又看向应惊鸿。
“贞贞,柔然亦随你来了罢?她应还在等着你,莫让她着急了。”
两个人的神色都变了。
风裳强迫自己向凤承天走去,拉过他的手,轻声道了句:“我们走罢,或许十一也在等你。”
她不知道应惊鸿是怎样一番神色,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她没再看他。
而他,也未再说一句挽留之语。
那我们,就这样罢。
她拉着凤承天一路走着,到了最后,反变成了他拉着她。
直到走了很远的路,远到她觉得她再看不到应惊鸿的身影了,她才停下步子,将自己的手从身边男人手里抽了出来。
他的手僵在那里。
可她置若罔闻,只是问:“你早便恢复记忆了是么?”她顿了一顿,又补充,“或者说,你根本未失去记忆。”
他默了半晌,之后点点头:“是。”
“为什么骗我?”
他薄唇抿起,带些凉薄:“为了将你骗到朕身边。”
好,果真是好回答,风裳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她垂眸看了看他垂在一侧的手,又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将他丢下了么?”
凤承天伸出垂在一侧的手,去抱她:“随朕出谷。”
风裳退后一步,躲开他的碰触:“因为我看着你二人时,看到你的手在抖,你的腿亦在抖。”
他来抱她的手僵在半空中,面色也开始变得苍白。
“你身体毁了,这都怪崖顶时我任性,若我多信你些,信你能轻易解决支彦,那便不会有如今之事。我这条命早被我自己折腾没了,是你倾尽所有救了我,所以我跟你走。但其实,凤承天”
她忽而哽咽住,一时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她蹲下身子抱住自己,低低哭泣起。
到最后,心里实在悲苦,想及应惊鸿被她丢在原地的孤独身影,她就好心疼。
她一屁股坐到布满杂草的地上,对着面前的男人吼:“但其实凤承天,我这十八年的生命是应惊鸿给我的,是他将我从小宠到大的!可不过短短数月,他不过就是几个月没有理我而已,我就把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命送给你了!可你还骗我,一直骗我!我把他丢在那里,丢在那样一个荒凉地方,我心里难过,我心里疼。”
她越哭越大声,越哭越觉难过,索性到最后她直接从草地上坐起,丢下还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就朝前方走去。
他不知如何是好,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不如分开走。
身后男人一身低吟,她心下立刻一紧,想到他的伤,自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