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摔跤的规则也很简单,前胸后背绑着木板,直挺挺地进行搂抱、拉拽等动作。用拳头打人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可以用脚做踢踹等动作。当然,受上身的木板限制,腿是抬不过膝盖的位置的。
“不让弯腰,这可咋摔?”朱三沅想不通,“先看看再说。”
竞技场上,两人像是跳交际舞一样,互抓着双臂,你进我退,这不是“摔跤”,而是“推跤”。
竞技双方咬牙切齿,但观众们却都是昏昏欲睡。实在谈不上半点的观赏性。
很快,就轮到了伯兰兹男爵和朱三沅伯爵。
伯兰兹男爵留了个心眼儿,非要先看着朱三沅绑上木板,到竞技场站好了,才肯让侍从给自己绑木板。免得他再耍什么花样。
竞技场上,一个脑中风后遗症,一个半身不遂。硬邦邦挺着上半身做蟹行。
“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伯兰兹男爵恶狠狠地伸过手来。
手按肩头,两人就较上了劲。
伯兰兹男爵往一侧用力,想把朱三沅侧摔出去。这也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了。
朱三沅马步蹲裆式,往下压住重心,让伯兰兹男爵屡屡失败。
伯兰兹男爵后退两步,重新运气,向前迈步,伸手要来搭他的肩头。
朱三沅心说就是现在了!左手抓住伯兰兹男爵伸过来的右臂,以右脚为轴心,整条右腿为轴,撤左脚,使身体像门板一样,向左后方转动。
这样,借着伯兰兹男爵往前冲的力量,很自然地完成了重心的偏转和战略位移。
说时迟、那时快。
朱三沅左手咬住伯兰兹男爵的右臂,右手托住伯兰兹男爵的左腋,身体重心向左腿偏转,扭腰转胯,右脚掌蹬踹伯兰兹男爵的左脚踝,“走你——”
如果没有两片木板,朱三沅可以让伯兰兹男爵在半空划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背部重摔在地,或者摔个脑袋开花,或者摔断脖子,最次也是肩膀粉碎性骨折……
但是,恰恰是最关键的这个“扭腰转胯”,受到两片木板的妨碍。朱三沅没能实现转体发力,以腰部为支撑点投摔对手,而是跟失去重心的伯兰兹男爵一同摔倒在地。
两人同时摔倒,平局。
伯兰兹男爵不服,“自杀式摔法?这种拖拽敌人一起倒地的做法,在战场上就是自杀!哈,命贱如猪狗的农奴,才会使用同归于尽的招式。敢不敢像贵族一样,哪怕是死,也要优雅一些?”
“优雅不优雅的,我不在行。但你若一心求死,本爵倒可成全你。”朱三沅也冲他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在双方的强烈要求下,贵族们同意让二人加赛一场,直到决出一个高低来。
“不能弯腰,甚至不能扭腰……那还怎么发力?世上所有的摔法,几乎都离不开扭腰转胯……除非是个别的例如抄腿摔……但那也需要他高抬腿呀,这俩倒霉的木板,抬腿不过膝……”
朱三沅苦思冥想破敌之策,突然,眼前一亮,“如果不能把他‘摔’倒,那就只能让他自己‘主动’倒了……嗯,有了!”
按照惯例,两个选手用上肢力量控制对方,如果不能把对方扳倒,就只能伺机用脚蹬踹对方的小腿、脚踝,把对方“踢”倒。而在蹬踹的同时,自己也会短暂的失去一条腿的支撑,从而有被对方扳倒的风险。
这就是这种摔跤的唯一竞技性和观赏性。
伯兰兹男爵显然是中规中矩的贵族骑士,二番战开始之后,就把身体前倾,并频繁出脚踢踹朱三沅的脚踝。
而朱三沅则斜扎马步,寻找他的机会。
机会来了!
就在伯兰兹男爵抬起一只脚,再次踢踹朱三沅的时候,朱三沅的左肩头突然一晃,抖开伯兰兹男爵搭在上面的右手。
伯兰兹男爵赶紧放下脚,试图稳住上盘,把右手重新搭在朱三沅的左肩头。
朱三沅伸左手,凌空接住伯兰兹男爵的右手手腕,牢牢叼住,右臂自下而上,由外向内,探接住伯兰兹男爵的右胳膊肘。
等于是朱三沅用两只手控制住伯兰兹男爵的一条胳膊,左手抓手腕,右手抓胳膊肘。
不留喘息反应之机,朱三沅的右手紧紧抓着伯兰兹男爵的右胳膊肘,由外向内继续逆时针旋转,“走你——”
就听伯兰兹男爵“噢哟”一声惨叫,肩膀跟着就往上送,两腿伸直,脚尖点地,拿肩膀找上帝。
朱三沅双手忽然向下一砸,“躺下!”
“咕咚——”伯兰兹男爵疼得五官扭曲,左手按在右肩头,重重摔躺在地。
“伯兰兹男爵倒地,朱三沅伯爵——获胜!”
反关节擒拿术,这就是朱三沅的制胜法宝。这一招,已经给伯兰兹男爵手下留情,如果双手不往下砸,而是继续逆时针转半圈,那么伯兰兹男爵的这条胳膊就算废了。
“无耻的农民、流氓!这哪儿是摔跤,这分明是……分明是……赖皮!”伯兰兹男爵揉着肩膀,“对了,泥坑里打滚蹭痒痒的泥腿子农民,当然知道摔跤的小阴招。哈哈,想必是在猪圈里跟老母猪练的吧?击剑,绝对是能检验贵族和平民的标尺。我不信农民除了粪叉子和屠宰刀,还会使用什么武器。朱三沅,敢跟我比击剑吗?”
朱三沅扭了扭腰,活动着快僵硬了的关节,“三场竞技,我已经赢了两场。纵然我败给你一场,总分还是获胜的。你干嘛非要把眼现匀实了呢?我弃权,就算给你留一面吧。2:1,给你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