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萨满说,你们不该触碰这些不祥之物。一旦沾染上它们,就会被里面封印的恶魔缠身,从此厄运不断,直至离奇暴毙。
不能将它们草草掩埋,更不能随意丢弃,必须做一个隆重的法事,祛除里面的恶魔,化解冤魂,才能真正的消灾避祸。
库吉特人于是听从了老萨满的指教,开始着手准备法事应用之物。
在科技不够发达的那个年代,自然界困扰人类的问题实在太多。人们无法解释种种自然现象,如雷电、雨雪,更无法阐释人类的两大永恒命题: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于是,不分地域和种族,人们不约而同地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玄学”学说,试图解释这些问题。
后来,逐渐发展演化为宗教或类宗教的信仰。
在库吉特草原中,古老的萨满教最为盛行。
而萨满巫师,则作为神的信使,以人的形象居住在这片大地上。当人们对未知现象产生疑惑的时候,就需要他们通过一系列的仪式、法事,来与神灵进行沟通,答疑解惑,或者占卜未来的吉凶。
这些神职人员虽然不掌握世俗的权力,不是皇帝、国王、酋长,但他们在民众心中的地位,是任何权贵都无法比拟的。平时,他们是神的使者;祭祀时,他们就是神。
任何人都要服从他们的指示。服从他们的指示,就是服从神灵的指示,就会得到神灵的祝福庇佑;反之,则会触怒神灵,引来灭顶之灾。
在老萨满的要求下,库吉特人贡献了一位年轻美貌的少女,作为神的祭品,以求神灵的宽恕。
少女没有被杀死。她需要与老萨满发生关系,从而把灵魂献祭给神灵。
同时,阵亡可汗的子嗣也被剥夺了一切权力,并上身,在法台上接受鞭笞,以向神灵谢罪,进一步祈求神灵的宽恕。
仪式的最后,众人把“恶魔骨粉”抬到法台中央,在法台周围点起七十七盏长明灯。
长明灯的灯油,是用七十七个未婚女性的骨骸熬制。阴气颇重,以此来勾出恶魔骨粉中的恶灵。
随后,还要预备九十九个童男子,收集他们的梦遗。
按照老萨满的说法,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老萨满需要每日“献祭”那名库吉特美女,不停地接受神灵的训导。
并在得到神灵的宽恕之后,把九十九个童男子的梦遗洒在恶魔骨粉上,再深挖大坑,焚烧、掩埋,最后把七十七盏长明灯的剩余灯油倒在上面,永久封印。
库吉特人一切照做,丝毫不敢怠慢。
可就在当天夜里,就发生了意外。
老萨满在“献祭”库吉特少女的时候,虚脱致死。
库吉特人相信,老萨满被神灵带走了。
“那……神灵是否已经饶恕我们了呢?”
库吉特人试着用老萨满交代的步骤,进行下一步的工作。把童男子的梦遗撒在恶魔骨粉上,然后就地刨个深坑,焚烧……
“轰——”
深坑闪爆出一个大火球,如同太阳坠地。升腾起的黑色烟雾形成一大朵蘑菇云,久久飘荡在草原上空。发出的巨响如同神灵怒斥,振聋发聩。
现场,血肉横飞。
无人敢靠近。
人们说,即便老萨满亲自找神灵求情,也没获得神灵的宽恕。
那升腾起的黑云中,就隐藏着无数吃人的恶魔。它们逃进了广袤的草原。
再后来,继任的萨满说,那个深坑是恶魔之源,不能放之不管,否则,草原上的牧民将永无宁日,即便死了,也将成为孤魂野鬼。
解决的办法也简单,就是要把深坑回填,并且在上面筑造一座城池,作为恶魔和野鬼们的人间居所。
有了这座城,孤魂怨鬼们就会误以为自己还活着,然后愉快地生活在这座城里,而不再外出游荡、害人。
库吉特人立刻仿照帝国的城池,在巨坑的遗址上兴建新城。有市场、有角楼、有城墙……一切都跟现实中的城池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活人。
库吉特人还未这座“鬼城”开辟了一条道路。
自此,库吉特人就可以安心地逐水草而居,过着幸福快乐游牧生活了。
草原上也流传着一个传说:任何踏进“鬼城”的人,都会被鬼魂附身,再也别想活着离开那里。
牧民们将那里视为禁地。有的牛羊贪吃,靠近了鬼城,主人也不敢上前牵拽,只能凭它们自己走回来。
如果就此走失,牧民们就相信,它们是被鬼魂捕食;如果走回来了,牧民也会请萨满巫师做法,对这些牛羊进行驱魔。
而商人们宁可绕远路,也绝不靠近鬼城半步。
那里阴森恐怖,每当起风的时候,都会听到里面有鬼哭狼嚎的声音,十分瘆人。人们说,那是有的鬼魂被大风吹走,而它的同伴在城里呼喊它们的声音。
当贪婪而残酷的大帝国派人测绘草原地图的时候,库吉特人故意使坏,详细画出了从帝国边关到鬼城的地理地貌,并把鬼城标记为“拉那”。
而周边的其他地区,则是胡写乱画。
后来,这张暗藏毒计的假地图终于发挥了作用。
帝国最后的一支远征军,在这张地图的指引下,一头扎进了这座鬼城,并中了库吉特人的“疲敌”奸计。
最后,包括远征军统领在内的两千多帝国勇士,全军覆没,长眠于此。
库吉特人更加坚信那个传说,凡是进入鬼城的,就不会活着离开。即便当时离开了,也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