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朱由榔走远后,跪在地上的众人才纷纷起身。
钱大贵犹如一头死猪仰面朝天,瘫在地上,双腿下鲜血淋漓。钱府的家丁在朱由榔走后蹑手蹑脚起来,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钱府家丁队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猛然间他才想起自家老爷,抬头见到钱大贵生死不知,慌了神,焦急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老爷背回府!”
家丁们这才都回过神,赶紧手忙脚乱背起昏死的钱大贵,他们看着钱大贵两条腿在一个身强体壮的家丁背上甩来甩去,看得是心惊胆颤,生怕一个不小心两条腿真掉下来。
他们哪里还敢耽搁时间,一溜烟儿狼狈而走。
围观的百姓看着钱大贵的惨样,他们心里别提多舒坦了。梧州城的老百姓平时没少受钱大贵和他那帮狗腿子的的欺压,如今恶有恶报,双腿被打断的钱大贵再也不能出来作威作福了。
百姓们脸上满是喜色,欢喜异常,纷纷开口称赞朱由榔。
“终于有人严惩这个恶贯满盈的钱大贵了,刚才看得真是大快人心!”
“是啊!多亏了永明王,这下钱大贵可算栽了!”
“可惜,怎么没把钱大贵打死!”
“永明王真是咱们大明好王爷啊!”
......
吴仁在人群中听着身旁百姓你一句,我一句夸赞朱由榔,心里只觉得憋屈极了,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他心里真想大骂这帮蠢民,朱由榔哪里是为了你们才惩治钱大贵的,分明是钱大贵惹到不该惹的人,才有此报,他是为了给自己树威,你们连这都看不到吗?还称赞朱由榔好?他哪里好了?
但百姓们可不管朱由榔是为何打断了钱大贵的双腿,他们只要知道钱大贵腿断了,再也不能出来为非作歹,这对他们是好的,就足够了。
吴仁本失魂落魄呆立在人群中,他本想跟着来看一场钱大贵打砸作坊的好戏。可以的话,他想顺便找个机会混进去,亲眼看一下香皂的制作工序。
他想的很好,可是看到结果更令他绝望。这座作坊的主人竟然是大明永明王的,钱大贵自找麻烦,整个人被永明王废了,这让他心中原本的打算彻底落空。
他甚至不知今后该怎么办了,他的合花铺已经彻底完了,这样下去家里早晚会坐吃山空的。吴仁心头笼罩一层阴云,一想到如今的一切都是朱由榔的作坊造成的,他心里越加憎恨朱由榔。他心道,你一个大明郡王不愁吃不愁穿,这不是闲的没事来抢他们的饭碗吗?
“呸!”吴仁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无奈离开了。
作坊大门前,吴刚、李雄等人还如坠梦中,眼神呆呆的,不敢相信他们竟是在为大明郡王做事。
吴刚推了一把身边的李雄,喃喃道:“咱们真的是在为永明王做事吗?”
李雄盯着街头的尽头,机械般点了点头,道:“嗯,真感觉是在做梦!没想到我李雄还会有这么一天!”
赵子杰可不管众人心中有多么震惊,大声道:“你们既然知晓了殿下的身份,望尔等今后训练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一旦得到殿下赏识,将来未必不能跟随在殿下。”
赵子杰的话令众人都是眼前一亮,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在作坊做事,像赵子杰这样的人以及才来的周明、张奎等人才是真正属于朱由榔的人,身份差距摆在哪里呢。这一番话给了他们无尽的遐想,他们未必不能进入桂王府,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随着围观人群的散去,永明王是香皂、肥皂作坊主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梧州城不少胰子商人都在作坊附近布有眼线,他们当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他们看到钱大贵再次吃了憋,而且还是永明王亲自下的令,掂了掂自己的分量,自己这小细胳膊怎么拧得过桂王府这个大粗腿。他们哪里还敢打作坊的主意,纷纷撤回了监视作坊的人马,偃旗息鼓。
钱大贵重伤回府,钱府再次鸡飞狗跳,去找大夫的,去给知府李良弼报信的,一个个忙碌的不得了。
李良弼这些天因为朱由榔,他的心情糟糕透了,索性直接叫来了几个青楼歌姬。他在府衙后堂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歌舞,以此排解心中烦闷。
李良弼摇头晃脑喝下一杯烈酒,只感觉喉咙火辣辣,舒服极了,大叫道:“好酒!再来!”
浓妆艳抹的歌姬嬉笑着添完酒,道:“大人,您这大白天就在府衙饮酒作乐就不怕别人告您的状啊!”
李良弼不屑道:“谁敢举报本官!巡按御史与本官相交莫逆,谁敢找本官麻烦,有他在本官无忧矣!”
“咚咚!”李良弼正在兴头上,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本官不是说了,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搅本官吗?”
门外小吏火急火燎道:“大人,是您的小舅子又出事了!”
李良弼一听又是他小舅子钱大贵的事,再也没兴致欣赏歌舞,摆摆手让歌姬们全部退下。
李良弼上次因为钱大贵被打,他妻子已经和他大闹过一回了,钱大贵的事他不能不管。
“说吧!他又惹了什么麻烦?”李良弼整了整了衣衫,端坐好问道。
小吏哭丧着脸道:“钱老爷的双腿被打断了!”
“什么!?”李良弼腾地站起来,双目一瞪,怒道:“说,到底怎么回事?谁打的?”
李良弼本以为是钱大贵又把别人打了,来拜托他解决,可是万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