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血腥味，悄无声息地向着四周飘去。
她脸色苍白，面上的黑纱已经掉落，猩红的双眼，也因为力量的退去，而变成了漆黑色。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眼前的世界，却晃动的越来越快。
“嗷——”
一声低吼，旁边的灌丛突然一动，一只体型硕大的花豹跳了出来，对着她龇出了锋利的獠牙！
她停住了脚步，双眸平静地看着它，苍白而绝美的脸颊上，似乎露出了一抹解脱的疲惫之色。
她已没有了反抗的心思。
她缓缓地抬起头，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向了夜空中的那轮银月，双眸怔怔，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唰！”
正在此时，一轮耀眼的弯月，突然从不远处的林中飞出，直接把那只即将跳起的花豹，给斩成了两半！
随即，一道身影，握着弯刀，缓缓地林中走出。
她身子一震，呆滞了瞬息后，慌忙抬起手，把掉落的面纱重新戴好，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
无论是人，还是魔，她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慌乱惊恐过。
她的身子在颤抖，脸色更加苍白起来，心头满是恐惧和绝望，甚至比死亡还要让她难以承受。
不，她不能让他知道，绝不能！
她扶着大树，踉跄着想要逃离，却只走了两步，就狼狈地摔爬在了地上，身子剧烈哆嗦着。
“雪蓝……是你吗？”
楚小夜握着刀，来到了她的背后，脸色同样变的异常苍白。
他不敢相信。
但是，那朵火莲，却就在这里。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只能听到黑夜呜咽的风声。
“哗！”
她那修长的指尖，突然燃起了一朵蓝色火焰！
她扶着旁边的大树，艰难地爬了起来，背对着他，声音嘶哑地颤声道：“人……人类么？你再不走，别怪我……”
“雪蓝，是你，对吗？”
楚小夜走到了她的身后，几乎贴在了她的背上，手中的冰魄之刃，微微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
他难以置信。
看着眼前这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看着她那头长长的如瀑秀发，嗅着这陌生的少女气息，他的心脏，像是被利剑中一般，无比疼痛。
“不，不是……我不是！我是魔人！”
她身子剧烈颤抖着，背着身子，不敢回头，连指尖的火焰都颤抖着，声音嘶哑地道：“我……我是天魔圣女！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天魔圣女！你……你杀了我吧……去……去领赏……”
楚小夜却缓缓地张开双臂，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苍白的脸颊，埋在了她那如瀑的秀发之中，心如刀割。
“噗！”
她指尖的蓝色火焰，瞬间熄灭，颤抖的身子，像是定格了一般，僵硬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两颗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落进了面纱之中。
黑夜很静。
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静的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静的让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
她依旧背着身子，扶着大树，僵硬地站立在那里，遮着的面容，看不清表情，那双眸子里，却满是泪水。
楚小夜贴在她的身后，抱着她纤细的腰肢，感受着她秀发的柔软，感受着她身体的冰冷，感受着她内心的恐惧和无助，感受着她的一切。
那股令她着迷的气息，这次来的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温暖……
“雪蓝，是你……是你……”
他抱着她，脸颊埋在她的秀发中，喃喃地道。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空落，终于被填满，那失去的某个东西，终于回来了。
沐千寻说的对。
他的确是喜欢她的。
这一刻，是那么清晰，那么的明白！
可是……
“为什么？”
他声音颤抖地问出了心头的疑问。
他的雪蓝，那个冰冷却善良的雪蓝，那个美丽而天才的雪蓝，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屠尽四大宗门的魔人呢？
“为什么？”
他再次问道，抱着她腰肢的双臂，颤抖着。
伤口就在下方，却不再疼痛，也没有在流血。
她体内的那朵火莲，似乎感受到了小火女的气息，又重新焕发了无穷的力量，在修复着她那致命的伤口。
她低着头，无声地地流着眼泪，没有回答。
身后，传来了灵力的波动，似乎有人一边战斗着，一边向着这里追来。
是人类修真者和魔人。
他们像那只豹子一样，都嗅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楚小夜一把抱起了她，向着山脉深处奔掠而去，同时，施展寒冰术，把她的伤口和全身，全部封闭了起来。
这样，她的气息和血腥味，都会被隐匿起来。
她躺在他的怀里，长长的秀发，凌乱地洒落在她的身上和脸上，帮着面纱，遮挡着她的脸颊和身体。
她捂着脸，一直颤声道：“不是我……不是我……求你了，放我下来……我是魔人，我是魔人……”
就像是复读机。
“我喜欢魔人。”
而楚小夜的这句话，则像是突然按住了复读机的开关，复读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呆滞了许久，方悄悄地张开指缝，从缝隙地偷看着他那张熟悉而令她魂牵梦萦的脸颊，似乎想要看清，刚刚的话，是他说的吗。
“你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