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今天早上的事，杜之钰内心仍旧忐忑，但闻听此言，她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很庆幸霍笃愿意转移话题。
“那小丫头真是古怪精灵，怎么会愿意替我说好话呢？”感慨完毕，杜之钰解释道，“昨晚你醉得眼睛都睁不开，我怎么会偷偷占你便宜？”
“三哥，”杜之钰眸光清明地凝视着霍笃的侧脸，一字一顿道，“虽然终究会跟你结婚成为夫妻，但我也有自己的矜持与骄傲，除非你心里开始装下整个的我，否则我不会允许你吻我。”
霍笃紧紧地抿起薄唇，唇上的痛感强烈。
此时此刻，他已经确定，关于他跟杜之钰接：吻的事，是祝瑷在胡说八道。
小撒谎精！小坏蛋！故意胡说八道让他找罪受！
可是，既然他跟杜之钰没有接：吻，他的唇怎么会破？
是醉酒之后自咬的？
因为霍笃唇部动作得比平时厉害，引得杜之钰格外注意。
“三哥，你在唇怎么破了？”
“忘了，”霍笃促狭道，“祝瑷说是被你咬破的。”
“呵呵……”杜之钰忍俊不禁，“如果你强吻我，我可能会出于反抗而咬你，可是你根本没有强吻我。”
霍笃站起身，准备离开。
杜之钰忽然突发奇想，玩笑道，“三哥，该不会是祝瑷咬的吧？她想把这件事嫁祸给我？”
霍笃浑身一僵，有些难以唤醒的记忆似乎在呼之欲出，可怎么也破壳不了。
他觉得头痛，俊眉蹙得越发厉害。
杜之钰不觉他的异常，自言自语道，“可是，她没道理帮我呀，莫非她觉得咬了你之后，你就会责怪我？还是——”
霍笃不耐烦地打断杜之钰的猜测，“不是她，她还是个孩子，没那么狡猾的心思。”
不想再跟杜之钰谈论这个嘴唇破损的丢脸话题，霍笃道，“等祝瑷高考结束，你多跟她接触接触。”
言外之意，他希望她们两人可以和谐共处，最好变成朋友，免得他为难头痛。
“没问题，”杜之钰欣然点头，又忍不住皱眉，“哎，若是没有那个讨厌的卓有成，我跟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很早很早之前，祝瑷就背过这首诗。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
祝瑷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在祭祀逝者的日子里会断魂？
她更不明白，清明节下雨，跟喝酒有什么必要的关联？
喝酒不是高兴的事吗？怎么可以在伤心的日子里去喝酒？
今时今日，当她坐着霍笃车前往公墓，从电台里听见这首诗歌时，突然深入肺腑地体味到，那“欲断魂”三个字的意义。
最亲近最在乎的亲人没有按照自然规律离世，怎么能够不伤心地欲断魂呢？
至于为什么还要去杏花村喝酒，那应该是借酒消愁吧？
“监护人先生，我们晚上也喝酒吧。”祝瑷突然倚头提议。
霍笃斜睨了她一眼，“也？”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祝瑷解释。
霍笃沉默了几秒钟，点头，“好，吃素，喝酒。”
虽然心里因为思念亲人而万分难过，但祝瑷嘴角还是溢出一抹淡笑，“嗯，吃素，喝酒。”
人生可以把酒言欢，也可以把酒言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