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峻站在门口，一脸心疼又无语地看着祝瑷明显在微微颤抖着的娇小身影。
他这妹妹骂人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一点儿都没有杀伤力。
早知道，就让霍敏给她培训一下了。
祝瑷不自觉地抓住桌沿，借此依靠越来越无力的身躯。
然后，她勇敢地与霍笃对视，继续她的骂战。
“你说过你是我的，你的第一次以及未来无数次，都是我的，你的女人只能是我！”
“可不过两年不到的时间，你便食了言，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跟别的女人分享所有第一次！”
“姓霍的，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大混蛋，大渣男！”
“哪怕这辈子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也傻乎乎地决定，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承诺过你的事绝对不食言！可你呢，食言之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恩爱秀得全城皆知！”
“好，既然你这么渣，这么狠，怎么不要脸，那我就努力比你更渣比你更狠比你更不要脸，今天晚上，我就把我的第一次，交给我的男朋友！然后也登一登报、上一上网，告诉全世界，我祝瑷的第一次以及未来无数次，都跟霍笃那个乌龟王八蛋没关！”
一口气骂出这些话，祝瑷觉得心里果然好受多了。
那些盘旋在心底的委屈与郁气，像是在化成烟尘飘散开去。
只是，被自己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个男人，像是化成了石像似的，只顾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冷峻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一丝愧疚与自责之色。
本欲扬长离去的祝瑷气不过，一把抢过桌子中央的那张报纸，三下五除二将它撕成了稀巴烂。
然后，她将满手的纸屑，恶狠狠地朝着霍笃的俊脸砸去。
但是，她的力量有限，纸屑的重量更是有限，虽然她用尽了力气，那些碎纸屑一片都没能沾到男人那张鬼斧神工般的俊脸上。
形态不一的碎纸屑，洋洋洒洒地在半空中飞舞，在祝瑷与霍笃对视的视线中筑成一道又一道的防线，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心。
不等碎纸屑全部落到桌上，祝瑷便决绝地转过身，昂起头，朝着沈子峻的方向大步走去。
此刻，她的心尽是绝望的宁静。
她想，过不了多久，她应该可以将他逐渐从心底清除出去吧？
“哥，我们走吧。”祝瑷牵住沈子峻的手，压低声音道。
沈子峻刚点头，霍笃的声音便突然响起道，“沈子峻，你留下。”
兄妹俩对视一眼，祝瑷便道，“哥，我去楼下等你下班。”
然后，祝瑷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无论是霍笃还是沈子峻，都以为她会马上下楼。
可祝瑷在带上门的那刻，双脚便虚软了。
她无力地靠在门边的墙壁上，任由身躯缓缓地往下滑，直至整个人蹲落在地。
隐忍的泪水，终于毫不掩饰地决堤。
祝瑷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自己的脸，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满脸的脆弱。
有一位女员工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祝瑷蹲在总裁室的门口，捂脸似在哭泣。
她正好奇地准备上前询问，肩膀却被一只白皙的美手轻轻地拍了一下。
女员工回眸，正巧对上方南晴那张美丽的脸庞，以及一双明显不悦的眸。
她莫名地浑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