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邮件上详细地将景一诺要准备的东西罗列好,也把发布会当天应该做的事情都写好了,景一诺需要按要求把东西准备一下,并且需要背背词,免得到时候忘掉。
车子很快开到了景一诺家楼下,景一诺打开车门跟司机先生告别,让他回去。
等她转身也要回家的时候,却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她面前站着一个面色灰白的男人,男人衬衣的领口掉了一颗扣子,脸上有个红红的巴掌印,还有隐隐的酒气散播出来,整个人那么颓丧。
景一诺的风波还没有过去,害怕遇上麻烦,握紧包袋,想快步冲过去。
从男人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开了口,“一诺……”
声音非常耳熟,耳熟到景一诺哪怕在紧张着急的状态之下也不会认错,她陡然间不再害怕,认真道:“凌肃,你来这里干什么?”
凌肃喝了不少酒,衬衣上还沾着未干的酒渍,他站都有些站不稳,脚下摇晃,眼见着就要摔倒。
过去那个盛气凌人的凌肃早已经不见了踪,只有眼前这个灰心失望的落魄男人。
他冲着景一诺笑了笑,嘴角在痛苦地颤抖,“一诺,我错了,是吗?自始至终都错了。我不该爱上苏婉,哪怕任何人都不爱,也不该爱上苏婉……”
二十多年的相处让景一诺意识到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凌肃那么骄傲的人,始终都是朝气蓬勃,任何时候都充满了自信与力量。
可是眼前这个人,与他千差万别。
厉言公开了苏婉与凌肃苟合的证据,证明了是未婚夫凌肃出轨未婚妻的好闺蜜,两个人受到唾骂是应该的。
可是景一诺不太明白,为什么这种时候凌肃还回来找她,甚至在他悲伤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对她的敌意。
景一诺不是慈悲圣母,没有给处在人生低谷的凌肃半分安慰,反而冷声道:“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不要相信苏婉,可是你偏偏不听,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没有人比景一诺更懂苏婉,两个人斗了那么多年,彼此间的了解早已经胜过了最亲的亲人。
苏婉根本不爱凌肃,她只是见景一诺喜欢凌肃所以才想方设法地将凌肃哄到手,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景一诺难受。
她想胜过景一诺,无论什么方面都想比景一诺强,景一诺喜欢服装设计,苏婉也跟着去学同样的专业,景一诺非常爱自己的父母,苏婉就要把他们全部夺走。
苏婉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一切,其实不是因为她发自内心的喜欢,她只是想让景一诺痛苦而已。
景一诺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揭穿实情道:“苏婉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只是她达到目的所使用的一个棋子而已,而你却为了她把家族企业给搞得半死不活,还亲手毁了自己,是你自己乐意,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凌肃眼中有泪光在闪烁,一双充满歉疚的眼睛直直盯着景一诺,饱含深情,“我伤害了你……”
景一诺怔了怔,把目光移开,不敢与他对视。
如果凌肃充满怒意地跟她叫嚣,景一诺不会害怕,因为她见惯了那样的凌肃,可是眼前的这个深情男人,她不太敢面对。
“一诺,我错得很离谱吧,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该不听你的话,更不该处处跟你作对。”凌肃脚下一软,腿晃了晃,眼见就要摔倒,景一诺下意识冲了过去,扶住他的胳膊。
景一诺看看身边这个昏倒的男人,自己也有些惊讶。
凌肃伤害了她那么多,甚至帮着苏婉夺走了她的一切,她不应该再帮他。
她现在应该狠狠地甩他几巴掌,然后把凌肃给羞辱一顿,狠狠踩碎他的骄傲与自尊。
“诶,景一诺?真是景一诺!”
“她扶着的人是谁?该不会是厉言吧!”路边便利店走出来的两个姑娘注意到了他们。
一个瘦弱的女人扶着一个醉汉,本来就够吸引眼球的,再加上景一诺的那张美艳脸庞,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视线焦点。
马路上停留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他们,景一诺扫视周围的人一遍,很讨厌这种被当成猴子一样观赏的感觉,她咬咬牙将自己经常锻炼身体积攒的力量用出来,扶着醉得东倒西歪的凌肃去她家暂时躲躲。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凌肃扶到家门口,摸出钥匙,打开门。
饶是景一诺力气大,扶着一个大男人走了那么远也累得够呛,她扯着嗓子喊道:“张姨,过来帮忙。”
张姨正在擦桌子,听见景一诺喊她,马上走了过去,瞧见景一诺扶着一个男人,等看清男人的脸,手里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一诺,你……你怎么……”
凌肃抛弃景一诺不说,还屡次跟景一诺过不去,甚至在网络上大面积造谣,诋毁她的名声,这种事情,哪怕景一诺能忍得了,其他人都忍不了。
景一诺已经扶不住凌肃,喊道:“张姨,帮我一下。”
张姨绷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凌肃扶到一张独立木椅上,随后进了厨房,端了一小盆水出来,直接泼在了凌肃脸上。
凌肃被冷水一激,醒了过来,他张开朦胧的双眼,渐渐恢复意识,张姨实在看不过去,怒道:“姓凌的,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出家门,你居然还有脸来我们家一诺,你可真是没皮没脸。”
景一诺由着张姨去骂,自己并不开口阻止,张姨说得都是事实,而且景一诺也是迫于马路上那些围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