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景一诺知道真相以后,不但没有恼怒,反倒无比镇定,她跟管家告别,叫了一辆车,没有回家,去了一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
凌家,凌肃像经历了一场磨骨之劫,骨子里的傲气被打磨地一干二净,如今的他连最后的一点点大少爷气魄也没有了。
他身上沾着酒气,没喝到糊涂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他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鞋子被扔地东一只西一只。
凌父气得脸色涨红,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浑身酒气的凌肃,怒道:“你瞧瞧这个逆子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如果当初你不护着他,我早就把他打好了!”
凌母给凌肃煮了醒酒汤,端着从厨房里出来,狠狠瞪了凌父一眼,维护道:“你打他有什么用?我们阿肃从小到大一直都听话,弄成现在这样完全是被苏婉那个妖女害的。”
“当初我就不看好苏婉,和景家是多好的姻缘,你非要纵容阿肃跟苏婉胡来,弄成今天这样,你还护着这个不肖子。”凌父不敢跟凌母叫板,忍气吞声二十多年,可事到如今,他不能再装哑巴了。
别说让凌肃继承家业光宗耀祖了,凌父半辈子的心血,凌家人传下来的家业,被凌肃给霍败一空。
他们过了几十年锦衣玉食的上等人生活,到如今不但什么都没了,反倒欠下一屁股债,现在讨债的整日上门骚扰,日子眼见着就要过不下去。
而这一切全都拜凌肃所赐。
有这样一个败家的儿子,凌父怎么能不生气。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儿子已经知道错了,你还让他怎样,让他去死吗?”凌母听够了凌父的指责,处处袒护凌肃,就连凌父都不能指责她儿子。
凌母把醒酒汤端到凌肃身边,声音轻柔地哄道:“阿肃啊,喝点醒酒汤吧,要不然你明天该头疼了。”
凌母连叫几声,凌肃都一声不吭,凌母叹口气,将汤碗放在桌上,正打算和凌父一起离开,让凌肃休息,但是凌肃像触电了一样猛然坐起身,抓住凌母的胳膊,没头没脑地说道:“让我跟她结婚吧。”
凌父闻言怒道:“你以为一诺现在还能看得上你?别痴心妄想了!”
凌母把自己的儿子当宝贝,此时也为难劝道:“你爸话说的难听,可他说得是实话,景一诺现在跟着厉言吃香的喝辣的,景盛宇身价也高了,咱们呢,什么都没了,就算一诺同意,景盛宇也不会答应。”
凌肃机械地扭头,抓住凌母的胳膊,“妈,让我跟婉婉结婚吧。我都想好了,头几年我们不要孩子,咱们把公司卖了,还债剩下的钱去创业,很快我们的日子就能比别人好了。”
凌肃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呆滞麻木的脸上挂着没有灵魂的笑容。
“阿肃,你……你别说傻话……”凌母向来顺从凌肃,他有什么要求,她一般都会满足,可是今天,她鲜见地反对儿子的想法。
凌父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指着凌肃的鼻子,“你再说一次!”
“爸,我是真心喜欢婉婉,婉婉离开我肯定是因为嫌弃我没钱,她虽然出身不好,可那么多年过惯了好日子,吃不了苦,所以……只要我有钱了,她肯定愿意和我共度余生的。”凌肃痴人说梦一般跟父亲说着自己的美好幻想。
凌父一口怒气堵在嗓子里,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景一诺输入熟悉的密码,门应声而开,开门后的第一眼便看见凌父怒极攻心,要昏倒的样子。
景一诺下意识赶忙扶住凌父,给他接了杯水,让他喝点。
缓过神的凌父看见景一诺,还以为自己昏睡过去做梦了,凌肃和凌母也都极为惊诧地看着景一诺。
景一诺心底暗暗叹息,如果早知道凌父凌母都在,景一诺才不会过来。
“一诺,一诺,你来看我了……是我对不起,是我该死……”凌肃扑到景一诺脚边,跪在地上,紧抱着她的双腿。
凌肃很在意面子,可是见到景一诺他就满心愧疚,恨不得杀了自己给景一诺谢罪。
景一诺挣了挣,想跟凌肃保持距离,可凌肃却抱得更紧了,他喃喃自语似的说着以前的事情,“一诺,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白天我去你家找你,带着你一起去学校,下午放学的时候我牵着你的手回家,然后在你家蹭饭。
我们一起做游戏,一起写作业,你晚上怕黑,我就哄你睡觉,可我总犯困,每次都在你房里的沙发上赖着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
那时候的他们,比亲兄妹的关系还要好。
景一诺经历过被背叛的痛楚,经历过被凌肃虐待的日子,也经过父母被凌肃间接害死的窒息之痛,凌肃所说的那些,她已经不愿再想起,也不愿再记得。
“你现在的下场是你应有的报应,也是我理应讨回来的,但我有东西让你看。”景一诺俯身抓住凌肃的胳膊,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凌肃诚信认错,不再跟景一诺闹别扭,而是随着她一起出去。
凌母很担心景一诺怒气不消,想害凌肃,凌肃前脚跟刚走,凌母后脚跟就要跟上去,凌父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凌母,“两个小辈说悄悄话,你跟着干什么去?”
凌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凌父道:“咱们家阿肃那样对待景一诺,她万一趁咱们落魄,报复阿肃怎么办,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
凌父闻言小声嘀咕,“原来你知道自己儿子做得过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