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宇实在气够了,也不想再跟凌继泽扯嘴皮子,带着曹蓉芳出去找景一诺。
景家人走后,凌肃颓然地坐倒在地上,捂着头道:“妈,我该怎么办?现在他们都知道我和婉婉的关系了。”
王蕊被厉言一通羞辱,此时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王蕊喘着粗气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怒气冲冲道:“他们知道又怎么样,现在的年轻人那个不是玩了几十个才结婚的,你年纪轻轻难道就不能谈个恋爱?”
“可是,可是……”凌肃也知道理亏。
年轻人谈恋爱没错,可是在有婚约的状态下和别人谈恋爱就有些不好了。
王蕊看见儿子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满地教训道:“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没有一点男人的骨气,外头结了婚还搞私生子的多得是,你和景一诺还没结婚,你谈个恋爱怎么了。”
凌继泽在一旁听着,双手握在一起,真心想说几句话,他劝道:“阿蕊,这次的事情是咱们不对,赶紧给景家去赔礼道歉吧。”
他们这次得罪了景家,还得罪了厉言。
“要道歉也是他们道歉,我一看就知道那个厉言和景一诺关系不正当,咱们儿子找人玩,景一诺也找人玩,扯平了。”王蕊根本不讲道理,认定了景一诺和厉言有一腿。
凌继泽唉声叹气,知道再跟王蕊说什么都是无用,还不如老老实实闭嘴,省得挨骂。
……
景一诺脚步飞快地跑下楼,在小区下面的花园里找到了厉言。
厉言安安静静地垂着双手,修长的身体站在路口,抬头凝望着不远处的秋千架。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扎着两根短短的小辫儿,笑哈哈地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再推高点,再高点。”
年轻父母也非常开心,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一连串笑声传过来,小孩子的天真无邪让厉言也不自觉扬起嘴角,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有着深深的忧郁与欣羡。
景一诺站在不远处,凝望着俊美的厉言。
突然间觉得厉言本身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靓丽风景吧。
景一诺也被不远处一家人的欢乐所感染,面带微笑,缓步走到厉言身边,环着胳膊跟他一起看,“很羡慕吧。”
厉言很平静,没有嬉笑耍宝,也没有冷气四散,“还好,习惯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厉言得到了其他人都在羡慕的金钱地位,也失去了充满欢乐纯真的生活,失去了父母的疼爱,这是公平的,他从没怨过谁。
景一诺抿抿嘴唇,最后笑道:“快十二点了,我请你吃饭。”
厉言爽朗而笑,“可以,只不过一顿饭可不能抵消掉我帮你的忙。”
景一诺也被逗乐,用力拍着厉言的肩膀,“知道了,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说一声我肯定会帮忙。”
景一诺带着厉言去了一家她比较熟悉的高级饭店,她以前经常在这里吃饭,知道这家店有几道招牌菜非常好吃,正好让厉言尝尝。
吃饭的时候,景一诺不由问起今天的事情,“你怎么去了凌肃家里?”
厉言夹菜的筷子一顿,他早就知道景一诺会这么问,如实回答道:“我今天顺道去你家看你,但是你家保姆说你去了凌家。”
保姆说景盛宇回来了,还带着景一诺跟曹蓉芳去找凌肃算账,她还恳求厉言过去帮忙。
厉言知道事态不妙,也就开车赶了过来。
景一诺哦了声,不动声色地用力深深吸口气,她现在鼻塞难受,喘气都费劲。
厉言给景一诺夹菜,催着她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家,这几天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去上班。”
景一诺哦哦答应,其实连挂两天吊瓶,她已经好很多了,现在虽然鼻塞嗓子疼,可是头脑却是清醒的,估计很快就会痊愈。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景一诺又看见了公园里的秋千架,目光复杂,她突然叫住厉言,“停车,快停车。”
厉言不解地看向景一诺,将车子拐进最近的停车位,问道:“怎么了?”
景一诺冲厉言眨眨眼睛,神秘道:“跟我下去。”
厉言云里雾里,但是看景一诺并没有恶意,狐疑之后还是跟着下去,锁好车门,跟景一诺向不远处走去。
景一诺指指公园里的一个空着的秋千架,道:“你坐上去,我推你。”
厉言一呆,继而摇头苦笑,“我都二十五岁的人了,怎么还能玩秋千呢。”
景一诺朝着旁边的人努嘴,他们身旁还有两个秋千架,一个秋千上坐着一对父子,另一个上坐着年纪不算小的阿姨。
略微发福的白衬衫大叔站在阿姨身后,帮阿姨推秋千。
两位年纪和景一诺父母差不多的人仍旧童心未泯,即便脸上皮肤抵不过岁月侵蚀,已经满脸褶皱,可他们却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回到了他们最初的年岁。
厉言没有玩过秋千,看着旁边的陌生人,又纵目望向公园里玩乐的人们,从牙牙学语的孩童到坐着轮椅的老人,每一个都用心享受着阳光和煦的初春午后。
旁边栽种的绿化树木舒展出嫩绿枝芽,鸟儿的叫声此起彼伏,叽叽喳喳热闹又充满喜悦。
厉言不自觉地坐在了秋千架上,闭上眼睛呼吸微热的空气,此刻,就连空气中的气息都充满了闲适愉悦。
景一诺轻轻地推着秋千,面上满是笑容,她保持着沉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