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理推开挡在前面的人，清清嗓子高声道：“都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呢？老太太骑电动车撞了人有什么好看的？快散了，快散了。”
公司元老级的人物李经理都发话了，其他人哪个还敢继续看下去，个个敛声屏气地悄悄散去。
景一诺充满蔑视地瞟了苏婉一眼，转身便将她完全忽视，对李经理微笑点头致谢，“多谢李经理。”
李经理摆摆手，嘀咕道：“你少给我惹点麻烦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李经理在公司是个老资历，再加上当初举办比赛，整个公司就属他最早接触厉言，同样的，厉言也习惯性地给他安排点事儿，而且这些事每件都让人头疼。
景一诺今天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在公司内部掀起点儿风浪来，李经理肯定还要来收拾烂摊子。
景一诺没听清，反问道：“您说什么？”
李经理连忙摇头，辩解道：“没有没有，我是让你早点回家休息，别累着了。”
景一诺半信半疑，还是跟李经理告别，到车库里开车，没有驾驶天赋的景一诺只能以蜗牛速度慢吞吞地回家。
半路上手机响起，她趁着等红灯的时间笨手笨脚很不习惯地接上蓝牙，接通电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车辆等绿灯，脑子不大在线地随口道：“喂，你好，请问哪位？”
对方安静了一瞬，继而就是嗤的一声轻笑，“李经理跟我说，你今天很出风头。”
男人的声音那么好听，好听到就像经过调音师的处理，声带的每次颤动都动人心神。
哪怕听过无数次，景一诺还是忍不住恍惚，“对……对不起啊，厉言。”
厉言的消息的确灵通，刚刚发生的事情他马上就知道了。
那么大的事情来个先斩后奏，景一诺心底有些惶惶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厉言解释。
李经理想必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景一诺想含糊什么都没机会，脑子里思绪闪了两三下，最终还是打消所有撒谎的念头，坦然认罚。
“你怎么罚我，我都不会有怨言。”
“你又没做错什么。”厉言出人意料地大笑了几声，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仿佛还有几分愉悦，“我为什么要罚你？”
苏婉真地很招人讨厌，厉言早就想给她吃点苦头，先前的打算自然是提起诉讼，先让她老实一段时间，可是景一诺却让他撤诉。
尽管厉言很疑惑，也有些不愿意，可他还是选择了撤诉，但撤诉不代表就愿意放过苏婉，不管用什么办法，总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不然岂不是成了任人欺负的怂包。
“如果是针对凌肃和苏婉的，你做什么都可以。”厉言非常爽快地开口，让景一诺放下心。
比起旁人，景一诺当然更加清楚自己如今的boss，对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都有着旁人不能及的了解。
厉言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没有特殊情况他绝对不会食言，更不会给别人什么确定性的承诺。
景一诺压不下自己内心的疑惑，不由得开口道：“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这两个人。”厉言的声音很严肃，可他的回答却不像个回答。
他最讨厌的人应该是他的大哥厉翔，即便对厉翔百般厌恶，他那么多年来依旧对自己的大哥保持着表面的尊重，面子工作没有一项落下的。
这样一个人一本正经地告诉景一诺，他讨厌凌肃和苏婉，所以景一诺做什么都可以，怎么听都像是假话。
“嘀嘀嘀！”
车子后面传来急促的鸣笛声，景一诺从恍惚之中回过神，看一眼后视镜，车子后面堵着好几辆车，有些实在等不及的车都从旁边的车道绕过去了。
再看一眼道路前方，第二个绿灯也开始闪烁，景一诺马上慌张地启动车子趁着最后的时间，在黄灯里过了马路。
一会子的慌乱让新手司机景一诺手足无措，脑子里飞快过着之前学的驾驶技巧和注意事项，已经忘掉了还在跟厉言通电话。
她慢悠悠地开着车，手机还在通话中。
可能是厉言听见了所有的动静，也可能是他猜到了什么，语气温和地提醒道：“以后让家里的司机坐在副驾驶，有什么问题他会及时提醒你，那样学的更快些，也更安全。”
景一诺脸庞微红，以前要么是别人开车，要么坐公交、地铁、火车、飞机，她早就考了驾照，可是从未开过车，那么长的时间过去，她有驾照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能上路行驶，可是技术真的差。
她不愿在厉言面前露怯，想解释一下，可是厉言的注意点根本不在这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嗡嗡的说话声，听不太清楚，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厉言回答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景一诺的电话。
景一诺眼睁睁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界面变幻，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有些无奈。
唉，又被挂电话了啊。
以前都是客户挂景一诺的话，然后景一诺跟厉言甩脸子，现在倒变成了厉言没有一点解释地挂她电话了。
景一诺微微失落，她双手搓了搓方向盘上的皮套，抿抿嘴继续开车。
很快她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收到一条短信。
是厉言发来的，车子里的机械女声刻板地读着短信内容，“我爷爷让我回家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没有特殊情况，二十四小时开机。”
厉言很急着回去，景一诺也能看出来，所以，她也就有理由原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