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诺轻眨眼睫,听着耳畔的叫嚣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她愈来愈平静,最终开口道:“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以后别再打电话过来。”
她不等苏婉回答,挂断电话,将苏婉新换的手机号码拉进黑名单。
装出来的终归是装出来的,苏婉之所以那么多年都没暴露本性,是因为她总能把矛盾点拉到景一诺身上,让凌肃去恨景一诺。
有最坏的作陪衬,不太好的也变成了好的,可是这个陪衬慢慢消失的时候呢?
景一诺跟他们的生活越来越远,凌肃的注意力放到了苏婉一个人身上,苏婉整天被盯着,难免觉得受不了,一不小心就露馅了。
任何情绪激动都会断送苏婉所有的努力,就像今天。
景一诺将手机扔在床上,去客厅里接了点水喝,书房里的灯还亮着,灯光从门框上的毛玻璃透出来。她想了想,接了杯热水送过去,敲门后把门打开,轻声道:“爸,进展怎么样了?”
“出乎预料。”景盛宇瞧见宝贝女儿过来,放下手中的鼠标,起身接过女儿手中的热水,心中欣喜难以自胜,就连说话的嗓门都大了不少,“我去见了格玛斯的刘总,接过发现我们两个人的理念非常相似。”
做好家具,让人舒心的家具,景盛宇的爷爷是个有名的木匠,他小时候就跟着打下手,家里的家具全是爷爷一双巧手做出来的。
那时候的景盛宇坐在凳子上,腿还够不着地,他嫌弃凳子前头硌腿,就拿着爷爷的工具进行改造,改成最舒服的,最适合自己的。
家具不一定要多花哨,但是每一处细节都要考虑好,不管人是什么想法,它都用最完美的状态去替是使用他的人服务。
如果用最简单的词去概括,就是舒适、贴心、耐用。
而这些想法都与刘总不谋而合。
景一诺耐心地听着爸爸侃侃而谈,听他从自己小时候一直说到景一诺出生,再说到现在的家具市场。
时间不算早了,明天周六,景一诺因为有其他安排,难得不去加班,就抽出时间陪爸爸说话。
景盛宇越说越开心,嘴上就停不下来,“只为了让我满意,一个国内有名的牌子各种压低自己的身价。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有这一天。”
景一诺微笑着摇头,这件事她听工厂的人说了,刘总亲自去厂里视察,对待景盛宇非常客气,反复降低身段,合同更是让人愧疚。
她搓着自己的手,心里有些静不下来,因为景盛宇所说的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厉言。
如果不是厉言决定要帮她,厉老爷子不会下那么大的成本。
格玛斯投了一笔资金,用来更换设备,改建厂房,也对员工宿舍进行了装修和扩建,宿舍里装上了空调跟电脑,六人一间宿舍变成四人一间。
他们还派遣了许多技术人员过来。
而他们提出的条件是,名义上要作为省市分厂存在,收入按照比例与他们分成。
景一诺有些沉不住气,开口打断景盛宇,“爸,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睡了。”
“好,我这就睡。”景盛宇笑着答应一声,可是根本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样一次机会,他哪里能睡得着,继续打开电脑看刘总给他发过来的一些文件。
景一诺摇摇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她回到自己的卧室,直接倒在软绵的床上,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通讯录,找到厉言的名字,想打过去,可是瞥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这个时间点厉言虽然不至于睡觉,可是他们明天会见面,也就没再打过去。
她叹口气,略微有些失落,听景盛宇说完那么多公司里的事情,景一诺又一次动容。
景盛宇原本想让景一诺继承他的衣钵,她学了很多年绘画,去国外学习先进的家具设计理念不是更好吗,反正以后景家的一切都是留她的。
可是女孩子都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喜欢漂亮衣服,景一诺更不例外,她只对衣服帽子鞋子感兴趣,桌子板凳沙发半点兴趣都没有。
景盛宇没有办法,只能送景一诺去学服装设计,可是多年的耳濡目染使得景一诺对家具的行情也有所了解,有空的时候更是经常跑去公司里看看。
公司员工抱怨福利不好,厂里生产机械老化,这些问题都很严重,只是景盛宇的钱全被其他环节套着,只能一拖再拖。
是厉言,解决了他所有的难题。
景一诺苦笑,厉言比她还像景家的孩子,能给景盛宇排忧解难。
景一诺最多也就嘘寒问暖,和他一口气拿出好几千万的壕气冲天相比,差了太多。
她真的该好好地感谢他,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帮助。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不用上班,景一诺还是习惯性地醒了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她颇为无奈地叹口气,趴下接着睡,但是习惯这种东西是很要命的,一时半会儿哪里改得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景一诺心里总有种已经很晚,时间在偷偷溜走的感觉,最终只能爬起来换衣服,刷牙洗脸吃早餐。
难得有时间打开客厅的电视机看会儿电视剧,瞄几眼最近大受好评的电视剧,做个真真正正地年轻女人。
看到八点钟,她终于简单化化妆,磨磨蹭蹭地让司机带着她去一家咖啡馆,见厉言。
不出所料,厉言还没到,景一诺苦笑着看一眼手表表盘的指针,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