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诺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在打结,脑子里面混乱,嘴巴也混乱,可她此时却非常清楚一件事,厉言生气了。
厉言整个人阴鸷无比,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景一诺胳膊上的伤口,血从伤口中渗出来,一路顺着手指滴落在地板上,白色地板的鲜红那么刺目。
他咬了咬牙,有力的双拳握得紧紧,直奔门口而去。
景一诺心底一凉,猛然扑过去抱住厉言的腰,非常着急地恳求,“厉言,你别去,不怪保安,他们已经很尽力的帮我了,如果没有他们我现在不定怎么样,放过他们吧……”
“记者在公司大门口闹事,他们居然拦不住,我付他们工资就是让他们在公司白吃白喝的吗?”厉言气恼地挣了几次,可是担心伤到已经受了伤的景一诺,根本不敢用力气,景一诺抱得那样紧,完全挣不开。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那些记者都有经验,我下车的时候很谨慎,即便如此也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保安们又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景一诺拼尽力气为帮了她的保安们求情。
谁也没有料到记者们又一次堵到了公司门口红身份,外面经常会有狗仔蹲点,因而公司负责安保的人全部都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
从他们今天的反应速度也能看出来,当知道被围堵的是景一诺之后,他们马上采取了措施,帮助景一诺脱险。
然而如果真正算起来,他们还是掉以轻心了,没有提前发现可疑人士进行报告,并且重点监视,这对厉言来说无法容忍。
他的面色没有半分缓和,英俊柔和的面庞仍旧铁青,“我知道。”
没错,他都知道,甚至比景一诺更加清楚,要惩处保安不过是他盛怒之下的牵连无辜。
那么多记者跑过来在他的地盘蹲点,采访也就算了,把景一诺的胳膊抓成那样又算怎么回事,他没办法立刻抓到那些已经作鸟兽散的记者,只能把怒火发泄到没按规矩办事的保安身上。
景一诺劝了厉言一阵子,铁了心不让他的怒火烧着其他人。
厉言没办法,只能强压制自己的情绪,拿起电话,找安保队长,他语言不含半分温度地说道:“查今天的监控记录,把那些闹事的记者全部找出来。”
他那张俊美犹如天神般的脸不再温和阳光,整个人都宛若地狱阎罗,散发着恐怖可怕的气息。
景一诺这次不再吭声,即便那些记者被教训,也是他们自找的。
她不抗拒守规矩的记者追求真相,可是她讨厌那些没把事情搞清楚就出来伤害别人的人。
厉言手边凌乱地摆着一些文件,这些都是他要自己看的,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之下,他哪里还有心情工作。
强硬地抓住景一诺的胳膊就往外拽,景一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叫道:“你带我去哪儿?”
“我家。”盛怒的厉言变得惜字如金,似乎如果说多了话会忍不住把自己的恼火给带出来,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跟着遭殃。
景一诺回头瞧一眼,极不情愿地被带走,路上景一诺碰见吃饭回来的助理,让她告诉其他人下午她跟厉言请假,随后就被厉言给拽走了。
厉言自己开车,打了一个电话给医生,语气分外严厉,之后他一路上铁青着脸,半个字都不愿说。
景一诺讪讪地坐在他旁边,拿出抽纸把胳膊上新的血迹擦干净,伤口有些多,实际上算不得严重,指甲抓的和刀子捅的肯定没有可比性。
中间耽误一些时间,暗红的血迹已经干在胳膊和手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甜气味,景一诺这幅摸样有些尴尬,手心出了汗,混合了血迹,粘粘的,更加坐立难安。
厉言毕竟养尊处优惯了,身边一直都是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环境,按照正常人的程度去判断,他有轻微的洁癖。车子里那么浓烈的味道,他肯定不高兴,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他把车开到自己的住处,车门还未打开,就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围了过来,医生和护士手中提着医疗设备,戴着口罩,全部严阵以待地等着伤患。
景一诺下车之后,医生还在往车子里张望,呐声问道:“二少,请问需要治疗的伤患呢?”
厉言闻言眉心微拧,丝毫不给等候了多时的医生留脸面,“她在你面前站着,你难道没看见吗?”
中年男医生瞬间额头的冷汗就流了下来,忙不迭应道:“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带这位小姐去检查。”
几个护士和医生小心翼翼候在一旁,领着景一诺去屋子里坐下检查,医生和护士们虽然低垂着头,可是都忍不住在景一诺身上上下逡巡。
走路姿势正常,没有一瘸一拐,说明腿上没有大问题,胳膊上有血迹,但是伤口都不深,腹部和背部并没有血迹,也没有中刀的迹象。
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有些搞不太清状况。
厉言给郑医生打电话的时候让他十分钟之内到,并且听语气情况非常危急,因而郑医生一刻都没敢耽搁,可是赶到之后等了半天,结果等来的危及病患居然只是胳膊被抓伤……
郑医生跟护士们心里的滋味真是不太好说,就好像有人说要给他们一个惊喜,结果期待了半天,对方拿出一个饮料瓶盖,瓶盖上写着再来一瓶。
心里不满归不满,可是没人敢说厉言的不是,郑医生跟护士一起仔细检查景一诺是否还有别的伤口,也询问了受伤的原因。
郑医生为了以防万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