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厢房内,陈灵低声献计,张三频频点头,二人一顿密谋,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实则内里恐怕各怀鬼胎。
半盏茶的工夫后,张三在何若依香肩上随手一拍就将她再次叫醒。
醒来的何若依深深望着二人并没有说什么,叫她做什么也照做不误,只是那俏脸苍白,完全就是一副小媳妇受了委屈的模样,被封了大半修为的身子瞧起来弱不禁风,我见犹怜。
按照计划,二人换上了何若依从金玉满堂物管处拿来的两套守卫所穿的金衣,张三本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套杀手用的易容工具给陈灵稍微变个模样,奈何临时储物袋先前被灵石手雷毁去,正犹豫间,不料何若依毛遂自荐替陈灵画了张脸谱。
这不照水镜不知道,一照之下当下判若两人,就连他陈灵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心想,这女人的化妆术果然古今通用,效果已不比自己脸上那层“蛤蟆皮”差上多少。
陈灵又找了些理由硬是挨到戌时前一刻,才随着何若依出了门,心里祈祷着弃文就武那边不要出差错,苏小妹的买主能如约前来。
一路上把守各处楼道口以及要道的金衣守卫,虽瞧着身后二人有些陌生,可在堂面掌柜何若依的面前也不敢造次,白玉京整个金玉满堂内上上下下没有一两千,也有五六百号人,万一届时认错了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亦且何大美人被奉为宗内第一绝色绝非虚饰,平日里就算这堂子里的守卫也难得一见,一众目光自然能瞧一眼是一眼,哪里会顾及美女身后的两片绿叶。
如此一来,三人一路顺顺当当,不想临到地牢入口遇到了意外。
陈灵在见到那颗标志性的光头以及喜欢随时赤膊着上身,露出精壮肌腱的暴露狂后,已然有些牙疼。
是的,此刻地牢入口前的守卫房中,除了原本守在这里的八名守卫外,还多了一个光头筋肉男就武。
这九人将两张办公桌子草草一拼,四方小酒一上,各人的台前有不少灵石,中间放着一只金碗,左侧用鸡骨架拼成了个狗~爬的“大”字,右侧又是“小”字,下方居然还有“平”字。
碗内放着三粒油腻的灵石骰子,一个红光满面的壮汉守卫正将另一只散发着酒气的金碗“咣”地合在了上面,然后一把抄起,用真气托在手中飞速自转,一面炫技,一面大声吆喝道:“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陈灵在金玉满堂待了不下数日,很清楚眼前的场面就是一场豪赌,这些堂守卫的月俸不过一枚灵石,而光这桌上就不下二百来枚。。
陈灵凌晨离开前交给弃文就武兄弟一千灵石用作往后备用,而现在就武出现在了这里,就不难解释这笔巨款的由来,和在这个节骨眼上摆开赌局的目的,他显然是想来帮我。
有心了,只不过,你就武能不能别添乱,幸好现下易了容没人认出老子,否则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可陈灵还是有些担心,他能清楚守卫的月俸,何若依焉能不知,那这些灵石是谁的,谁又输了这么多灵石仍在继续赌下去,偏偏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岂非教科书般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何若依瞥了一眼就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后者脖子一缩,就见那红光满面的地堂掌柜银无敌,将金碗快速放下,当下就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堂面掌柜让座!”
是了,地堂就是金玉满堂的地牢,地堂掌柜说白了就是地牢守卫长,隶属镇堂掌柜钱无用,虽被赐号银,却和铜元宝一样,并不是金家直系,与同父异母的钱无用相差了好大一截,地位还不及堂面掌柜何若依。
哗啦。
坐在桌上的其他守卫长几乎同时退了开来站成了一排,那腰杆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和方才一群抠脚豪赌的糙汉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下令的地堂掌柜将一张凳子恭恭敬敬摆在何若依的面前,脸上颤巍巍的笑容显示出他心里有多么的惶恐不安。他们都是钱无用手下的老人,平日里个个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可谁叫他们碰见了和自己上司同级别的天香阁阁主兼堂面掌柜的何若依呢。
这位何大美人和自己上司不和的消息,在堂子里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地堂掌柜更为担心的是,他们早些时候得到的消息说是由钱无用亲自带人过来做交接的,所以才敢如此轻松惬意。如今一见何若依在交接时分突然出现在这里,心底不禁嘶嘶冒着凉气,心想,这下,恐怕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是跑不脱了。
果然,何若依俯视一眼满是油腻的凳子并不领情,随手就从那镂刻着精致复式花纹的储物镯中取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箭。
这枚令箭为首地堂掌柜自然也认得,就是取这批“货物”的许可证,可谁又能想到最后这令箭,偏偏还是落到和上司不对付的堂面掌柜手上了呢。
众守卫长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又听何若依的声音比慕轻寒还要清冷三分,仿佛不沾人世一丝一毫的烟火气:“赌了多久?”
那地堂掌柜立马讪讪笑道:“不长不长,也就是就武兄弟来时玩两把,毕竟就武兄弟和陈大学士交情不错,我们也不好拒绝。”
就武也是极够义气地道:“对对对,是我闲得慌,强拉着他们玩了会儿,不关他们的事,不关他们的事。”
何若依没有理他,仍是冷冷清清道:“多久。”
那地堂掌柜心中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