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正东看着面前这栋小楼,毅然地转身离去,原本他的心里对于黑子的牺牲颇有些内疚,不过,黑子的妈妈听说他是黑子的领导,一起上过战场的时候,立即抓着他又吼又叫的,让他赔偿一大笔钱出来。
似乎黑子的死是因为侯正东造成的一样,这种感觉让侯正东的心里很不舒服,黑子的弟弟更是抓住他的前胸威胁要揍他。
侯正东只是瞪了这小子一眼,就让这小子怂了,经过黑子的父母亲这么一闹,他的心思也就淡了,把账目跟他们一对,额外掏了两万块钱给他们,算是对黑子的一点心意。
黑子的妈妈还嫌少,不过,得知侯正东为了帮他儿子报仇,杀了毒枭而被部队开除之后,也就讪讪地接过钞票不说话了,毕竟,人家为了给儿子报仇都被部队开除了,而且,当兵上战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正巧有祁溪开往永川的中巴车到了,侯正东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上了车,他必须要赶上今晚上开往江北的火车,尽快去蝎子的家里,然后回祁溪来,他总有些担心何旺父子会对何茜母女不利。
蝎子也跟侯正东一样是个孤儿,虽然他自己开玩笑说,一旦他壮烈牺牲了,就把他的骨灰撒在南疆,不过,当他倒在侯正东的怀里的时候,他第一次流露出对家的向往,鲜血涌出嘴里的时候,他说的只有四个字,我想回家。
蝎子叫李海,这名字是他失去的爷爷给他取的,他的家在利州市郊的一个小山村,侯正东看着眼前这一座破旧的土坯房,心里也禁不住感慨蝎子的凄惨遭遇。
蝎子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亲人,那是他的堂兄,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家里的条件比较普通,听到蝎子牺牲了,这个忠厚的汉子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看着小土堆慢慢地垒了起来,侯正东的脑海里闪过蝎子嘴里冒血的凄惨模样,从口袋里摸出三颗烟点燃放在他的墓碑前,兄弟,一路走好,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
侯正东把蝎子的财产都给了他的堂兄,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除了感谢之外,再没有别的话说,热情的招呼侯正东留下休息几天,侯正东拒绝了,他的心里总有一丝不安,却又说不出什么原因。
列车抵达永川车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侯正东赤手空拳地走出了火车站,现在兄弟们都已经回家安息了,接下来他要考虑自己的事情了,首要的问题是解决生存危机。
侯正东是被部队开除的,虽然在南疆剿灭毒枭的时候立了大功,不过,他违抗命令擅自杀了毒枭为几个兄弟报仇,导致他不仅没有被立功受奖,反而被开除出部队,直接以义务兵退伍。
这么一来,侯正东的退伍费就不多,总共也就六万块钱左右,给了何茜三万,给了黑子家里二万,他身上就只有区区一万块钱,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找工作就成了当务之急。
“兄弟,坐不坐车,比出租车便宜。”
一个黑的司机走了过来,侯正东摇摇头,黑的虽然便宜却总比公共汽车贵得多,他现在工作都还没有着落,而且何茜妈妈的病也要花不少钱,何茜以后还要上大学,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能省一分是一分。
正思索间,突然听广场上传来一怔嘈杂的声音,人群倏地蜂拥而至,旋即就有人叫起来,“打架了,打死人啦。”
侯正东眉头一皱,火车站这种地方龙蛇混杂从来都是治安的高危地带,打架斗殴的事情屡见不鲜,只不过这大白天的闹出这么大动静来,难道警察都是吃干饭的么?
“这帮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大白天的就敢动刀动枪了,照这么搞下去,我们的生意都要受影响了。”
黑的司机摇头叹息一声,迅速地转身走了,侯正东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事情闹大了,警察就会加大对火车站的关注力度,自然会影响到他们开黑的生意。
侯正东也不想理会这些破烂事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正要上公共汽车去汽车站,冷不防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黄毛被打得抱头鼠窜,慌不择路地冲到了他的面前。
那黄毛一头撞了过来,侯正东眉头一拧,正要上公共汽车,冷不防那黄毛大喝一声,“东哥,救命,救命呀。”
侯正东一愣,转头一看,发现那被追打的黄毛居然是黑子的弟弟,尼玛,这也太巧了吧,想不到会在火车站碰到这小子,而且这小子居然骄傲认出自己了。
既然这小子是黑子的弟弟,侯正东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伸手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黄毛拨拉到身后。
“黄毛,你他妈地乖乖地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老子就不挑断你的脚筋。”
领头的是一个留着板寸头,满脸横肉的壮汉,他手里提着一根粗大的中空钢管,对着黄毛一扬,“麻痹的,就是你大哥吹风比也不敢来老子的地盘闹事,你他妈一个不入流的小渣渣敢来我的地盘耀武扬威,老子弄不死你。”
“东哥,救我,救我啊。”黄毛吓傻了,紧紧地抓住侯正东的手,能够从枪林弹雨里杀出来,侯正东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只要愿意帮自己一把,就能度过今天的难关了。
“小子,今天谁来也救不了你。”
板寸头手里提着的钢管一指侯正东,“小子,你他妈的识趣地给老子滚,要不然,今天老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侯正东眉头一拧,本来还想讲几句,不过见这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