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恨长生>第九十五章

少女白衣素服,立于崖壁,任狂风呼啸,摧石卷木而不动,风至周边,不过能微微拂面,稍动衣袂,不见之前狂姿。眉含清寒,目流倦怠,雪肤乌发,仙姿静绝,仿佛化虚只在一瞬。

采一叶置于额上,踏虚入谷,群妖兀自巡逻顾盼依旧,却就算接蹱而过,也未能发觉任何踪迹,一叶障目莫过于此。

视满地血腥如无物,纤掌聚风,所过处无不摧枯拉朽,直到所有建筑,大半妖族身受重伤方才停下,而被掳来的人族身上则没有添加半点伤势。

树叶自成齑粉,身姿显露,遍地诅咒哀嚎皆不入耳,目光淡漠,吐声冰寒,无他言语,仅一个镇字,天地扭转乾坤错乱,周围山崖倒塌,而生灵统统被移走,石化巨碑,镇封在场一切妖族。

一地人类残骸被好生翻入土中,巨锅高架铁笼统统化作埃尘,仅存的人族不顾身体拜服于地眼含泪珠,也没有得到多一个的眼神同劝慰。

广袖一卷,幸存人族被一应收起,然后身形变幻,已达一方宗门,将这些人族交由修士照顾,自己则又再度远去,一步千里,须臾不可见其踪。

场景翻转,歌舞升平,宴饮欢欣,有道人鬓眉尽白而面容清秀,挥手于庭院招出明月,清辉满地盈澈可掬,有美人浅笑,素指点地满院花开灿锦。

有人做文士打扮,器宇轩昂浓墨点空立时锦绣文章,有人轻吟雅唱,音如天籁曲妙无双,也有人于桌面一抹,玉质小几立刻美食星罗香气馥郁,有人将壶高举,酒液自然分成数缕源源不断,将那各处杯盏盈满而不见空。

举目皆是容姿俊秀抑或仙风道骨,谈笑间才华洋溢神采飞扬,酒至酣时,有人且歌且舞,腰转至柔,舞姿叹绝。

一舞作罢满堂称彩,遂有秀士裁纸而化佳人,窈窕美貌,华衣贵饰,身姿轻盈,做歌舞侍奉之举,极尽人意,赏心悦目。

何等畅快肆意,何等欢欣炫目,满座辉煌,却皆不如伊人风采。

盛会如此,周身素白如旧,眉目沉潜,唇角微勾,放目悄望,无人能与之对视,风华摄人,满地清辉皆弱与一人之色,素指持杯而不饮,唇弯似喜,而目中寂然清冷依旧,不为欢欣所沾。

竟是连一丝动容都无,虽然含了浅笑,但是心神全未于盛会所属,任台下缤纷变动,唇角弧度一如始初。

与这般场景下,咋看极尽惊艳,后来愈看,则愈能觉其淡漠,久之,虽美绝人寰,姝色不可再得动心摇魄,却不敢稍加关注,丽色不可暖人,只能让人入坠寒窑深渊。

后来还有凌崖尊者作画,凌崖尊者题字,凌崖尊者奏乐,凌崖尊者静坐,凌崖尊者下棋,凌崖尊者论道之类的场景略过。无论是什么技艺,凌崖尊者都是绝对翘楚,技近乎道,让人只能叹服。

而无论周围是众星拱月还是空无一人,无论处在是富贵千丈还是荒凄残破,只要视野中有了凌崖尊者的身影,就会被她下意识且无法摆脱的占据大半注意。

最后落入眼中的感觉,总是只有一人值得瞩目,环境都是清雅凉洁,素净盈辉的。

看她一举一动风姿无二,眉眼间姝丽而静寂,无论欢乐还是哀戚都无法沾染,哪怕有了一丝动容瞳孔中更多的也是淡漠。

她的面上仿佛会喜,会怒,会叹惋,甚至还会安慰,但是眼中冰寒不化,清冷摄人,心神没有一人一物,喜怒哀乐,都是本能模仿理智判断真正的感情少之又少。

况且凌崖尊者面上有所表情的时候本来也就不多,更多的时候,都是淡淡的,清冷且安静的与这个世界交流。

这种淡淡,和后来虞青尘面上也习惯的淡淡是不一样的,前者是没有情绪,没有喜恶,什么也不愿装下的淡淡,后者则是因为心中宁静,或者心情好坏还不足以让她表现在面上的淡淡。

后者哪怕淡淡有时眼中也会喜怒思绪划过,前者的淡淡,则是基本上什么没有,什么都无法表现的真正漠然。

出了一身冷汗,强撑着要从梦中清醒,却做不到,只能继续看着,看着无数人前仆后继如飞蛾扑火,看着凌崖尊者表情依旧漠漠只是从此避开了大多数那些人的追随。

看着一个风姿昳丽光彩照人,修为精湛才学冠绝,面貌俊秀举止fēng_liú难描难诉的少年,如行云流水引无数人心思浮动的俊杰。

一见尊者误一生。

尊者确实爱惜他的才华资质,所以避开的愈发彻底,尊者也确实承认他的惊才绝艳,所以哪怕淡漠如斯,偶尔也会有一两分动容。

他是第一个被尊者避的如此彻底的人,他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时不时的与尊者‘偶遇’的人,听起来很好听啊,可是任他绞尽脑汁倾尽全力余生,也不过是让尊者记住了这么个人。

不是以一个十分爱慕自己又才华横溢优秀的人,而是以一个资质确实好,能为也不差,心机灵巧的人的身份。

爱慕自己,则只是天资无比出众的这个少年的其中一个小小缺陷而已。

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离曦子确实没有留下自己的一丝感情,但是哪怕是第二次看到这些画面,仲怀卿也依旧感到悲凉且无言,影影绰绰间甚至有些感同身受。

没错,尊者现在是有感情的,对自己也大不相同,不会遇到那种怎么捂都捂不化的境界,但是看到那比自己优秀了那么多的前世如此遭遇,他也不得不心寒。

后面这个心机灵巧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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