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谓这两指点出,下了重手,内力透身而入,直达腹脏,那两个鬼子登时毙命,尸身却兀自直挺挺站着,挺立不倒。
冷谓一闪身,飘上六楼,更不停留,脚尖轻轻一点,从天洞中纵身而上,到了楼顶。
只见冷谓从腰间解下一根黑乎乎的东西,乃是一卷极细的钢丝,随手捋开,越来越长,大约数丈。
冷谓拿着钢丝,一步步走过去,心中默记刚才所见的重光葵三和土肥原贤二所在房间所在位置,停下脚步,将钢丝一头绑缚在楼顶栏杆上,一手捏着钢丝,飘身如下,恰恰落在重光葵三和土肥原贤二所在房间的窗户外面,一手紧紧抓着钢丝,腰一扭,身子无声无息贴在墙上,一点点探头过去,耳朵贴近窗户,屏息静气,凝神静听。
冷谓这一连串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无半分停顿,更未发出丝毫声息。
这一连串的施为,惊心动魄,已经出尽他平生所学,用尽他一身功力。
那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又隔着厚厚的玻璃,冷谓屏住呼吸,凝神静听,饶是他用尽全身功力,也只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却一点也听不清说话内容。
冷谓缩身回来,身子贴在墙上,徐徐吐出一口气,又深深吸入一口气,闭上眼睛,摒弃心中一切杂念,渐渐灵台清明,物我两忘,心中一片宁静,登时耳聪目明,一手握着钢丝,身子轻轻一闪,到了窗前,另一只手掌轻轻抵在墙上,耳朵贴近窗户,凝神倾听。
这一次终于听到屋内说话声音,虽然声音极为细微,但终究是听到了。
只听土肥原贤二恨恨道:“那个吴佩孚吴大帅真是不识抬举,昨天我亲自去了北平,登门拜访他,请他出山,和皇军合作,他就是不肯答应,而且态度极为坚决,油盐不进,用中国人的话说,简直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和他的谈话实在是无法继续下去。他最后还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还敢辱骂我们大日本帝国和大日本皇军,甚至竟然辱骂天皇,简直是狂妄至极!”
重光葵三默然片刻,沉声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么?这个吴佩孚可是个大人物,不但在华北,甚至在整个中国也是很有影响力和号召力的,倘若他能投靠皇军,那么我们的x5计划的第一步就能顺利实施,我们姑且称之为x1,x1实施成功,下一步就是x2。”
土肥原贤二叹口气道:“我看是不可能了。特使大人,您是不知道,那个老东西临走的时候,写了一幅字,说是送给我,说这就是他的态度。这幅字我带来了,您不妨看看,奇文共欣赏。”
只听一阵纸响,过了片刻,重光葵三用中国话念道:“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只听他喃喃道:“这是中国元代戏曲大家关汉卿词曲《一枝花.不伏老》尾曲中的一句。”
土肥原贤二大吃一惊,笑道:“重光君,您的汉文造诣真是了不起,看来您对中国非常了解,难怪天皇会派您来执行x5计划,陛下真是英明睿智,我等做臣子的万万不及。”
重光葵三嘿嘿笑道:“土肥原君过奖了,家兄重光葵二是汉文学者,我闲来无事,也曾跟他学习过汉文。”接着只听他冷笑一声,道:“好一粒铜豌豆!这老小子真是不识抬举!”说着,伸手欲撕那副字。
土肥原贤二急道:“特使大人且慢!”
重光葵三一愣,抬头望着土肥原贤二,哼了一声。
土肥原贤二笑道:“特使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吴佩孚虽然又臭又硬,不识抬举,可是他的字却是天下一绝,颇有独到之处,寻常人物千金难求。这个老东西题字明志,却没想到给敝人送了一份大礼。”说到“敝人”这两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生怕这个重光葵三将这幅字据为己有。
重光葵三猛然醒悟过来,点点头,淡淡一笑,哼道:“字再好又有什么用,他不肯为皇军所用,那就是帝国的敌人,必须除之而后快!”说着话,将那幅字卷起来,放在自己脚下。
土肥原贤二看重光葵三不将那幅字还给自己,心中大怒,暗骂一声:“狗东西,不要脸!老子千里奔波,又费了半天口舌,还挨了一顿臭骂,才换了这么一幅字,你小子屁都没干,竟然就想据为己有,不劳而获,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想得美!”心中想着,心里实在是后悔莫及:“都怪自己急着表功,一时不明,多这句嘴干嘛?老子不拿出来,他怎么知道?都怪老子丑表功,真是蠢,愚蠢至极!”然而此时实在又不好明着要,更不好直接拿回来,那样太过露出痕迹,转念又想:“没事,大不了老子再去一趟北平,再挨吴佩孚那老家伙一顿臭骂,说不定那老东西再给老子写一幅字,那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心中渐渐平复。
土肥原贤二只顾着盘算自己肚子里的小九九,只听重光葵三道:“华北自治,这是x5 计划的第一步,吴佩孚是首选人物,不行的话,烦劳土肥原君再去一次,再做最后一次努力,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土肥原贤二心中正在盘算那幅字的事情,闻言心中一喜,故意装作不愿意,叹了口气,淡淡道:“既然特使大人有此吩咐,土肥原乐意效劳,再去北平一趟,争取说服吴佩孚,答应出面组建华北自治政府。”
重光葵三笑容满面,点点头,呵呵笑道:“呦西!土肥原君,阁下精忠体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