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谓忽然发觉,自己错了。
他忽然发现,守在院子外面的那些日本特务虽然还是那么多人,还是那样守卫森严,可是他们的神情却远没有昨日那般紧张。
最主要的是,刚才那会外面的鬼子特务有一批进去了院子,那些特务进去做什么?他们一定是在换班吃饭。
这个时候,外面的鬼子特务人数减少,可是并没有出来相应的鬼子特务补充人数。
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一批鬼子特务已经离开了这里。鬼子现在是在虚张声势,表面上还是那么多人,可是里面已经空了。
这是什么情况?
冷谓一颗心沉了下去。
如果自己所料不错,重光葵三和土肥原贤二很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他们已经连夜转移了!
冷谓心中懊悔不及,他好生后悔昨夜自己离开了这里,没有盯着重光葵三和土肥原贤二。
眼下后悔已经无用,只有再等等,等确定以后再说。
冷谓沉住气,等待着。
过了一会,院子里出来了一批鬼子特务,迅速调整队形,占据位置,现在守在外面的那些鬼子特务陆续进了院子。
已经可以肯定了,重光葵三和土肥原贤二已经离开了!
鬼子虽然迟钝,却并不愚蠢,虽然后知后觉,却并非不知不觉,虽然脑子进了水,却绝非全无脑子。
昨夜自己已经惊动了鬼子,土肥原贤二为了确保天皇特使重光葵三的安全,连夜护送重光葵三转移了地方。
他们现在去了哪里,自己一无所知,甚至他们还在不在上海,自己都不得而知。
就算他们还在上海,自己又去哪里找他们去?
狡兔三窟,土肥原贤二一定找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安置重光葵三,将他严密保护起来。
自己真的错了,太过自信。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冷谓心中自责不已。
可是他却没有想过,他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他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他不是铁人。
他也不是神人,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是人,就难免有失误,有疏忽,总会有想不到的地方。
他太过苛责自己。
冷谓静下心来,走到街道拐角僻静处,点燃一支烟,靠在墙上,一口一口吸着烟,心中沉吟着。
要追查x5计划,重光葵三是唯一的线索。
要找到重光葵三,最直接的线索是土肥原贤二,还有宫本力直。
土肥原贤二的活动根基不在上海,他一直在华北一带活动,他之所以来上海,是因为重光葵三来了上海。
眼前这个地方是土肥原贤二在上海的秘密据点,像这样的地方,一定不止一处。
可是自己却到哪里查找去?
眼下只有想办法去找宫本力直,盯紧他,从他身上找到重光葵三的下落。
冷谓思谋已定,更不犹疑,拔脚向特高课赶去。
转过几条街道,忽然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汽车轰鸣声,一回头,只见五六辆卡车从后面呼啸而来,车上满满都是鬼子兵,向前疾驶而去,所到之处,行人纷纷闪避。
冷谓暗吃一惊,心中思忖;“这里是上海市区,由日军上海宪兵司令部负责城内治安,刚才车上这些鬼子一定是日本宪兵,鬼子这般大张旗鼓,这是要做什么去?”心中思量,脚下不停,疾步而行。
忽然隐隐听到远处似乎传来几声枪响,听声音距离很远,这里是闹市,车辆喧嚣,人声嘈杂,若非冷谓耳力过人,根本就听不出来。
冷谓心中惊疑,当下加快脚步,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赶去,路上碰到行人都在四散奔逃。
冷谓急急而行,一气走过几条街道,忽然看到街上出现大批鬼子兵,到处都在戒严,鬼子正在调动兵力,挨门挨户搜查。
冷谓停下脚步,心中惊疑不定:“看样子刚才这里发生了枪战,一定是有人在和鬼子干仗,只是不知是哪路人马?”心中盘算:“眼下上海军统已经停止活动,不会是军统特工,说不定是地下党的同志,要么就是江湖好汉,民间抗日力量。”
就在这时,忽然又听到几声枪响,只见前面远处闪出几个身影,朝着鬼子举枪射击,几个鬼子倒地毙命。鬼子们急忙开枪还击,那几人边打边撤,向远处奔去。鬼子们发声喊,纷纷举着枪,追上前去。
冷谓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压低礼帽帽檐,裹紧风衣,双枪在手,冲上前去,抬手射击,枪响处,鬼子兵一个个倒地毙命。
冷谓在鬼子背后开枪,枪法又准,距离又近,那些鬼子兵猝不及防之下,死伤惨重,急忙转身还击,朝着冷谓冲来。
冷谓看到鬼子转身还击,脚尖点地,凌空跃起,身子倒跃数丈,手上却片刻不停,一枪一个,绝不落空,鬼子兵死伤一地。
鬼子兵们红了眼,一个鬼子军官大声吆喝,一大半鬼子哇哇大叫着,转身朝着冷谓追来。
那几人听到后边忽然响起枪声,回头看到这情形,知道有人援手,停下脚步,躲在街边,朝着鬼子开枪射击。
冷谓倒跃数丈,刚一落地,停也不停,脚尖一点,身子跃起,飘上了路边一座房屋的屋顶,居高临下,双枪同时开火,又是一轮速射,鬼子兵纷纷倒地毙命。
只见冷谓身形闪动,飘忽不定,在街边屋顶上纵跃如飞,一边开枪射击,一溜烟向远处奔去。
那些鬼子兵哇哇大叫着,一边沿着街道追赶,一边举枪朝着冷谓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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