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和冷谓手牵着手,在街边走着。
冷谓低声道:“跟你商量件事行不。”
丁清娇笑道:“行,你说。”
冷谓微笑道:“你手上这镯子送我行不?”
丁清一怔,停下脚步,道:“做什么?”
冷谓道:“有用。”
丁清眼珠一转,娇笑道:“你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想拿去送人?”
冷谓苦笑道:“里面都没有,哪有外面?”
丁清瞪眼道:“里面没有?我不是里面?”
冷谓微笑道:“是,我说错了。”
丁清嫣然道:“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
冷谓喜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丁清摇头,道:“不!”
冷谓叹口气,摇摇头。
丁清嘻笑道:“那老头说,让我一定要保管我,万万不可落入歹人之手。所以我不能给你。”
冷谓苦笑道:“我是歹人么?”
丁清抿嘴道:“你是天下第一歹人。”
冷谓沉着脸道:“瞎说,我是好人。”
丁清咬唇道:“呸,你是坏人,坏蛋!”
冷谓摇头叹气。
丁清眼波流转,抿嘴一笑,道:“你若追得上我,我便送你。”说着,娇笑着往前跑去。
冷谓微笑,一个纵跃,追上她,双臂一紧,将她抱在怀里。
丁清闭着眼,头靠在他怀里,喘息着。
冷谓笑道:“我抓住你了。”
丁清睁开眼,微笑摇头:“不行,还是不行。”
冷谓笑道:“你耍赖,说话不算数,食言而肥,小心发胖。”
丁清嘻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女子一言刚出,一只黑狗眨眼便追上了,自然不作数。”
冷谓叹口气道:“就知道你不会答应,这些东西一旦落入你们女人之手,再也别想要出来。”
丁清娇笑道:“不管是首饰,还是手饰,本就是给女子的,你们男子要来何用?”
冷谓叹气道:“那也说得是,不过这个东西不一样,我真有用。”
丁清娇笑道:“有个法子,我可以给你。”
冷谓微笑。
丁清看着他,娇声道:“你若娶了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我抬进门,这东西就是嫁妆,到时候我连人都是你的,这东西自然也是你的。”
前面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开过来,车灯亮着,驶过冷谓身边。
冷谓忽地面色一变,拉着丁清走到一边,在丁她耳边低声道:“前面拐弯就到了,你先回去,我忘了一件事。”不等丁清答话,身形闪动,片刻便不见踪影。
丁清追赶不及,一顿足,娇哼一声。
那两辆汽车开到一处公馆前停下。
大门开了,两辆汽车驶进院子,大门又关上了。
前面那辆汽车前后车门同时打开,跳下三个黑衣汉子,一个黑衣汉子跑上前,拉开后面那辆汽车后座车门,一手推开门,另一只手搭在车身门框上。
另两个黑衣汉子一前一后,分站两边,眼睛扫视着四周。
后面车上跳下两个黑衣汉子,护在车前。
车上一只脚迈出来,穿着崭新的皮鞋,接着一个胖胖的男子下了车,胳膊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哼了一声,整整衣服,迈步上了台阶。
那开车门的黑衣汉子抢上前去,推开房间门,侧身闪在一边。
另两个黑衣汉子紧随在后。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车底闪出,纵身闪进花园,没发出半点声响。
那男子进了门,那另四个黑衣汉子分站在大门两边,一边两个。
那开门的汉子关了门,冲两辆汽车上司机一摆手,两辆汽车开走。
那男子进了门,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迎上来,面色潮红,神情似乎有一丝慌乱,嗲声嗲气道:“你回来了?”那男子哼了一声,那女子上前接过包,放在茶几上,帮他脱了外衣,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冲了一杯咖啡,端到他面前,娇声道:“累么?”
那男子摇摇头,一把推开她的手。
那女人手里的咖啡杯子晃了一下,娇笑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
那男子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重重哼了一声。
那女人益发显得紧张,放下咖啡,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说呀,到底怎么了?”
男子睁开眼,怒道:“少来招惹老子,老子烦!”
那女人一愣,捂着脸,抽抽噎噎哭起来:“你在外面受了气,就会拿我撒气,我招谁惹谁了?你不让我出门,把我关在家里,进进出出都有人跟着,没一点自由。我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回家,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你就对人家这样?”
男子似乎有些心软,扳过她肩膀道:“好了,别哭了。日本人给我气受,回到家你还不让我省心。”
那女子抬起头道:“怎么了,日本人不是挺器重你么?”
那男子道:“呸,算我瞎了眼,不该跟了日本人,说好的让我当上海市长,忽然又换了别人,狗娘养的日本人,小鬼子,不讲一点信义。”
门开了,一个人站在门口,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礼帽,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面目。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总算你说了句人话,小鬼子确实不是东西。”
那男子一惊,站起身来,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冷冷道:“判官!”
男子见势不妙,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哪!”边喊边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