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绵绵如流水,水落成冰风吹雪。
她就这么坐在那儿静静等待时机。
这样的状况被弟子禀报上去后未殊道君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但应该是有所缓和,于是,云关月自告奋勇跑去探望。
云关月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看重的女修会突然变得不可理喻,想想她一身红衣,形容异常,定然是历经恐怖走火入魔心性大变的缘故。作为一个医修,她有义务去医治她。
恰好,李嫣然带着李金枝也来了,说是一起去看望桑玦,顺便道谢赔罪。
“明月真君,我很抱歉,希望能去看看她。”李嫣然身披羽衣,面容和善,“她不过一个小辈,我不该和她计较。”
云关月连忙道:“姑姑多虑了,总之这是师父的私事,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管的好。”
“哪里是外人,我们……”李金枝想说什么被她姑姑打断,只得将袖中的的一盏琉璃青灯拿出来,“我看桑玦姐姐貌似心神不定,这盏青灯有定神清心的功效,希望她能喜欢。”
云关月有些好奇,觉得她们怎么变得如此客气,转而想到最近热闹的开门大典和掌门关门弟子的选择,她了然于心。
天玄仙宗六院不提,还有三大世家,分别是李、刘、王。他们都是当初那位传奇前辈的后宫家族,后来接连有仙人飞升才经久不倒,经过混乱黑暗纪元,李家有散仙撑腰,一家独大,逐渐成为如今的局面。
李家若真的想让李金枝成为掌门的关门弟子,也不无可能。云关月看看李金枝就不由想起她的同胞兄弟,那才是一个无论资质心性都上佳的好苗子啊。
可惜了……
怀揣着天才后辈离去的叹息,云关月与李家姑侄一起上了冰魄峰去探望被关押的桑玦。
她们从未想过未殊道君竟然有那么无情的一面,竟然真的生生把人关在了峰顶上任凭风雪侵袭。
漫天雪白中那一抹红显得格外孤寂,此时她正坐在那儿托着下巴似乎在沉思。
“桑玦,我们来看你了。”云关月走过去,然后触碰到了一层结界,更加疑惑一向冷淡的师父为何如此狠心。
桑玦抬起头淡淡看了她们一眼:“你们是来看我笑话吗?”
李金枝倒是真来看她笑话来着,但她嘴上不能说,只是眼中盈满了笑意,她举起一盏荷叶青灯:“桑玦,听闻你结成了上品金丹,我特来祝贺。这盏清荷具有宁心静气祛除邪晦的功效,刚好送给你,免得你火气太大又惹怒了未殊前辈。”
桑玦冷笑:“明知我全身火气却拿这样的法器来,你明摆着是要整我,滚!”
李金枝吓了一跳,她觉得这个桑玦真的有问题,连忙退后几步躲在了姑姑身后。
李嫣然走上前,劝解道:“桑玦姑娘,你这样生气有什么意思呢?未殊是个做大事的人,从来不会把私情放在眼里,你应该学我好好待在他身旁才对。”
“……”桑玦蓦然抬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大家也不是外人,你口口声声叫他师兄不正是那个意思吗?”李嫣然突然冷笑一声,“或许当初你亲族将其托付给他的时候是有这个意思,但你要明白,我们是修仙者,只有修为长久才能陪伴左右。你这样的连当他徒弟都还不够格,我劝你不要闹,好好和金枝一起入门,好好修行才不误年华。”
桑玦揉了揉耳朵,为什么她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清,但组合成句子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呢?
云关月和李金枝两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不可能吧?
“放屁!”桑玦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激动跳了起来,几步走到结界处,“我喊他师兄,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我师兄。他算什么东西?一坨会动的冰块儿罢了,我天性喜火,怎么会像你一般瞎了眼跑去自虐。”
“哼,嘴硬。”李嫣然最初见到桑玦的时候就有一种危机感,尤其是最近居然听说她撒娇让未殊道君当众将其抱着走,其中定有蹊跷。
“我和未殊相识几百年,从未听他说过有师妹。”李嫣然拉着云关月,“她也从来没听说有过师姑。”
李金枝也连忙帮腔:“对呀,对呀,你若真是未殊前辈师妹,为何没有道号,连结丹后都没宗门来管,明明是个野弟子。”
桑玦听见“野弟子”一词,顿时眼眶发红,周身灵气激荡,飘落的风雪立即化作了倾盆大雨冲刷在结界中。
“你说我是什么?”
“野弟子,没人管的野修士。”李金枝继续道,本还想说更令人生气的词汇,但见她怒发冲冠的模样,于是只重复说了一遍。
云关月有些后悔带李家姑侄来看人了,她也是傻,明知李家人小气还带人来看她们的仇人。
她连忙撑着结界安慰道:“桑玦,别生气,她们与你不和,专门故意逗你的。”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说‘野’字。”桑玦低垂着眼,一字一句道,“你们知道最开始在我面前说的这个字的人都怎么样了吗?”
“哇,你这个杀人恶魔!”李金枝见她此时的模样,不由回忆起了在试炼秘境中的恐怖形象,赶紧拉着姑姑准备跑,“姑姑,她要杀人了!”
李嫣然不解:“不过金丹修士,我不让着她,她还能把我怎么的?”
“她,她会放火,她还有一种奇怪的武器,能把人穿成筛子再烧掉。”李金枝越想越可怕,尤其是眼前的桑玦浑身似乎都开始冒起了红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