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的山郭之上,一群人骑马奔腾,他们都被此处异变惊得停住了脚步。
领头一青年浓眉大眼,一身武士劲装,背后一把斩马刀黝黑闪亮,他回头看向马群中一名中年男子:“恐怕不会有活人。”
那中年男子身着灰色常服,面容高傲,脚下盘着,看似骑在马上,实际却有一杆拂尘凌空而起。
竟是个有修为的道士。
练气期的修士与先天武士按理来说是一样的,但修士总要高那么几分。
因为修行就表明从此脱离了凡人,而你武士再是先天也不过是个高手罢了。
你说以武入道?
哦,那叫武修,是修士的一种,而非先天武士。
领头的青年正是一名先天武士,在这道士看来定然是没有前途的那种,要么何必窝在这种鬼地方占山做匪。
中年道士摸了摸嘴上的胡须,深沉道:“本道接了这个任务,自然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不好交待,你兄弟去我们唐家做护卫的事恐怕……”
青年闻言皱眉,这臭道士,他歪了歪鼻子,伸手拉起马缰绳,马长嘶一声,举起蹄子就朝山下跑去。
“索老大!”
身后几个弟兄也纷纷策马而下,呼声震天,差点儿把那中年道士从拂尘上吼下来。
中年道士冷哼一声:“一群莽夫,窝在这里老死吧!”
找不到那个窝囊小姐,他得不到奖励,自然也不会遵守承诺介绍他们去唐家武院当下人。
桑玦此时正躺在一棵大树上休息,正是村口那棵大枣树。
她先前吃了它的果子,于是在危难之中撑起一片结界将其保了下来。
刚才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人累心更累,她心中的火气都降了几分。
睡得正香,她梦见自己正在烤肉吃,那热辣辣的油滴在火焰上,火苗蹿的老高,香气扑鼻。
桑玦不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好想吃啊,啊呜……
突然一阵喧嚣,似乎有恶人在耳旁狂喊:“肉掉啦,肉掉啦……”
“嘶!”咬到自己嘴巴了,桑玦跳了起来,脚下一滑就从树下掉了下去。
索落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好大一坨,他本能反手抽出斩马大刀,用刀背那么一拍……
桑玦就犹如一个团子一般被拍到了泥泞的淤泥里,她脑子里还想着烤肉呢,捂着头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晕乎乎。
索落看清自己拍的是个什么东西后,惊讶的身体往后一弯,深呼吸一口气,大声道:“一个女人到这里来干什么,真是麻烦!”
几个小弟也跟着起哄:“麻烦麻烦!”
后来的道士看到抬起头的桑玦,一时惊为天人,深深鄙视身旁的几个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莽夫。
他腆着脸凑近道:“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不知师承何门何派?若是没有,我们唐家……”
桑玦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比在睡梦中被人拍醒更火大,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张猥琐的脸,怒吼道:“闭嘴!”
中年道士还想说什么就被索落一把拉了回去,一把黑古大金刀横在了桑玦面前。
“哪里来的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型!”
桑玦拍了拍身上不可能沾染上的淤泥,抬眼瞧了一眼这些人,走几步靠在那棵大枣树旁打了个哈欠。
“索老大,你看她的头发像乌木一样黑,嘴唇像血一样红,衣服黑红黑红的,她肯定是棵枣树精。”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削青年猜测着。
索落深以为然,这种地方,这个时刻出现的女子定是妖怪无疑。
他直盯盯看着桑玦,喉咙动了动,举起手中大刀:“看你们大哥收了这妖孽!”
众小弟立刻叫好。
那中年道士慌忙上前:“错啦,错啦,这是位尊贵的女仙长,你们这群土匪呀,还不快退下!”
“女仙长?”桑玦对这个称呼并不喜欢,她轻轻一瞥那道士,练气五层,真打起来或许还打不过身旁那个武士。
那道士看不清桑玦的修为,但见她面目神光湛湛,身上灵气鼎盛,便觉得她起码是筑基修士。
尤其是对方还在刚才那天地异变中存活了下来,或许是金丹老怪也未可知啊。
“小的乃中海唐家执事,前来寻找族中小姐,这几位都是我雇佣的本地马匪,并非我唐家人,仙长若是不高兴……”
桑玦不耐烦,利索爬上了枣树:“我不是什么仙长,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给我滚!”
她话音刚落,那几个武士青年就笑了起来,索落提起自己的大刀架在树干旁,大声唱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过此路,姑娘到我山寨来!”
那中年道士听得耳朵直发闷,这群莽夫,当初真不该跟他们做交易,让他们当向导,真是上了贼船了。
他赶紧转移话题:“前辈可曾见过一个年轻姑娘,大概是这个模样。”
中年道士提着拂尘做了一番法,周围的水雾聚集起来,最后竟然凝结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这一手让那群土匪看得眼睛发直,原来世界上真有这种神乎其技的法术。
索落将小弟们期盼的眼神看在眼里,他暗骂一声,不再调戏突然出现的美人儿,转而开始做正事。
“唐执事,你本家小姐铁定在这堆淤泥里,以前这里有个村子,现在淹了。”
“荒谬!我家小姐再不继也是个修士,怎会陷在一个普通村子里。”中年道士执着向树上的桑玦询问,“前辈,还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