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台推开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三人是最后进入飞云堂的,自然而然就住在了最外面,从他的房间到岳忠的房间,中间隔着好几个师兄弟的房间。
眼下各位师兄弟正坐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些什么,听到响动看向方台的房间,见到方台推开门走出来,竟是表情各异。
岳志清看向方台的眼神是最为复杂的,有着些许忌惮,有着些许冷漠,但最多的,是嫉妒。
殷瑶则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咧嘴冲着方台笑了笑,竟然还挤了挤眼睛。
白世堂和严友则是站起身来,迎着方台走了过来。
白世堂没有言语,看向方台的眼神也带着些许陌生,倒是严友依然亲和,憨笑道:“师弟,师傅醒了,你这是要过去看看他老人家?”
方台点了点头,严友道:“快去吧,问个好就别太多打扰了,毕竟他老人家重伤初愈,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方台回了句知道了,便告辞二人。
推开岳忠的房门,一股子浓重的草药味便扑鼻而来,整个房间仿佛都充满了药水蒸汽所形成的雾气,方台不由得禁了禁鼻子,许晓佩听到门口响动,便过来探看,见到方台,勉强笑了笑道:“过来啦。”
方台看着眼前的师娘,原本貌美的脸庞如今多了些许憔悴,整个人看上去也清瘦了许多,想到自己入门时师娘对自己的和善,方台一时间感到五味杂陈。
方台向许晓佩微微行礼道:“是,听说师傅醒过来了,过来探望一下,师傅他怎么样了?”
许晓佩叹了口气道:“虽然伤势很重,但好在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还需要将养一段时日,你这一个月没来,不知道他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方台听出了许晓佩语气之中的怨怼,也是感觉自己太过分了,只是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晓佩压低声音道:“我知道那日你师傅不问青红皂白便责问与你,你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你师父是个急脾气,又是刀子嘴豆腐心,想来你在山上这些时日多少还是知道的,更何况你师傅又是为了护你受了伤,你这做徒弟的,不来看一看,着实是过分了。”
“我……”方台想要辩驳,但却无从下口,毕竟许晓佩说的句句在理。
许晓佩摇了摇头,依然用很低的声线道:“好在你有一个好妹妹,云儿把你不来的原因都跟我说过了,我也知道你不是不在乎你师傅,所以我也就没和你师傅说你一个月都没有来过,你啊,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宽阔一些,不要让一些小事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对你对人都是没有好处的。”
方台一怔,旋即微笑道知道了。
许晓佩的一番话,就像是一个慈母对儿子的教诲一般,苦口婆心又有着些许大道理,让方台不由自主地便打心眼里接受了。
“谁来了?你们在门口絮絮叨叨说什么呢?咳咳……”里屋传来岳忠有些虚弱的声音,许晓佩道:“是方台听说你醒了来看望你来了。”
许晓佩答完话,便冲着方台微微一笑,方台向着许晓佩深深鞠了一躬,便在许晓佩的带领下走到了卧室。
看到二人进屋,岳忠瞪了瞪眼道:“你们要么就大声点让我听见你们在说什么,要么就小声点干脆别让我听见。”
“还不是方台问你的情况,你这为了保护他受的伤,人家能不关心嘛。”
方台干笑一下,直感到自己心里的尴尬值飙升。
“哼,这小子要是这么有心,就应该在我们和宋志成那老狐狸交手之前出手,他本事可大着哩,咳咳……”
方台干笑道:“师傅言重了,分明是师傅和各位师叔已经将宋志成的灵气消耗了不少,如果我直接出手的话,还不让宋志成那老狐狸直接扒了皮?”
许晓佩闻言掩面一笑,岳忠瞪了一眼许晓佩,哼了一声道:“算你小子会说话。”
许晓佩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这种事情,你让徒弟们去就好,怎么还亲自去办?”
许晓佩笑道:“清儿和瑶儿年龄太小,让他们看药,药还不糊了?大友人老实,但终归是弟子不是仆人,世堂更不用说了,未来的掌门候选人,每天都忙得很,这种事啊,还是自己做着放心。”
岳忠叹了口气,原本那句“白世堂根本不可能当掌门”的话到嘴边了却终究是没说出来,毕竟白世堂是下一代掌门候选人,让其他的弟子也都提起了很多干劲,每天都积极努力,如果知道白世堂不能当掌门了,或许也就没了那股子冲劲了。
想到这里,岳忠不禁瞪了一眼方台,方台一脸无辜,完全搞不清自己又哪里惹自己这位师傅不高兴了。
倒是许晓佩有些不乐意:“你啊,平日里别那么严肃,你看你天天给咱们这几个徒弟都吓成什么样了,跟你说十遍一百遍你也记不住。”
“我就这样,四十多年了,你还指望我怎么改?”
“你啊你,真不知道说你点什么好,你快好好养着吧。”
方台看着师傅师娘拌嘴,感觉有些好笑,毕竟前生今世都可以说是孤儿的他,完全没有见过这牌面,这种氛围,虽然有些子个火药味,但方台闻得出来,更多的是亲情。
一阵剧烈的咳嗽将方台拉回到现实,方台急忙上前照看岳忠,岳忠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盯着方台看了好久。
方台被看得浑身不自然,只好硬着头皮道:“师傅,您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