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往何处去?还要去武馆吗?”时之初问道。
明夷摇头:“等见了石若山,他定会向我引见各位长老,如果现在去,之后认出来也挺尴尬。不如我们直接去找马成凌吧,若他提出带我们去武馆,那倒无碍。”
时之初听言,往路边店铺询问,得知了骏凌镖局的所在,离长街有些远,便与明夷驱马前去。
骏凌镖局果真气派,占了半条街,都插上黑底黄边的镖旗,威风凛凛。镖局门口装车喂马,热闹非凡。
时之初向前,寻了位年纪稍长貌似管事的老伯,行了个礼:“我们自长安来,求见马总镖头。”
老伯打量了一下时之初与他身后的明夷,皱着眉道:“两位是要托镖吗?”
明夷见他神情傲慢,大约是觉得二人风尘仆仆的模样,不像有钱商人,也没耐性与他周旋,上前说道:“请通报马成凌,说明娘子到访,若他不便,我直接去找石帮主也一样。”
老伯听她直呼马成凌名讳,又抬出石帮主,不知底细,不敢怠慢,应了声:“好,我去通报,两位稍等。”
时之初侧脸看明夷那气势,忍不住笑:“明娘子排面就是不同。”
明夷瞥了他一眼,凑到他耳边:“毕竟将来要做武林之主,总要预先练习下。”
“调皮。”时之初笑里有宠溺之感。
二人眉来眼去之际,大嗓门已经到了耳边:“明夷姐!你来怎不预先传书!幸而我未出镖!”
马成凌风风火火跑了出来,笑容灿烂,嘴角大开,跑得额头上闪了汗珠儿。穿一身丝绸袍子,显得肚子倒挺了出来,完全不像去长安时候衣着随性的小马。
明夷看他那样子,噗嗤一声乐起来:“怎一月不见便了福?看着样子倒像是身怀六甲。”
马成凌摸了摸肚子,懊丧到:“别说了,家里的说孩子随时落地,不让我出去跑镖,只陪着她山珍海味进补,她倒无事,把我吃成这样!”
明夷赶紧祝贺:“恭喜小马,添丁是最大的事儿,让你留在扬州也应当。”
马成凌方看到时之初,好奇道:“这位是?”
明夷拉起时之初的手,十分亲昵:“你未来姐夫。”
马成凌瞪大了眼,上下打量,嘴巴因惊讶呈圆形:“明夷姐多年不肯嫁人,谁都瞧不上,都落你手里了,未来姐夫,你好生厉害!”
时之初见他满脸的心无城府,倒也觉得亲切:“缘分而已。在下时之初,久仰马镖头大名。”
马成凌大手一挥:“都是自己人客套什么。唤时大哥与石头大哥撞了名,以后我就叫你姐夫,你叫我小马,哈哈哈。”
马成凌一手拉着时之初,一手拉着明夷便往里头走,一边喊人将两人的马匹好生照管。
“明夷姐,你二人的坐骑好生厉害!我在扬州还未见过这么俊的马儿。”马成凌一路走一路艳羡。
“路过洛阳,申屠帮主听说我们要赶路,借给我二人的。”明夷说的大抵属实,懒得欺瞒。
马成凌叹了声:“洛阳还是底子厚啊,我们扬州虽然越来越热闹,终究靠着盐铁买卖而已。距离长安太远,许多西域的奇珍异宝难得见到。”
明夷笑道:“怕什么,迟早上官也会展到长安去。”
马成凌眼前一亮,哈哈笑道:“那是自然!”
镖局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常。马成凌带明夷与时之初在大厅之后的一间厢房坐下:“这儿人多口杂,都是来托镖接镖的,也住了不少镖师,都是些粗放男儿,总是不变。姐姐姐夫坐会儿,待我安排下,便带你二人去我府上,好清静些。”
明夷说道:“无碍,不要影响你做事,我只是来看看你,一会儿我们到外头客栈住也可以。”
马成凌拉下了脸:“姐姐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小马吗?今日定要住我府上!且不能让石大哥得知,他若是听了,必然要接你们去他那儿。我这儿虽不如他那儿宽敞华丽,可我与姐姐亲厚,总要有一日半日说说话吧!”
时之初看他倒真是说翻脸就翻脸,笑道:“明夷不要辜负小马一片好心,今日我们便住在小马府上,明日再拜会石帮主不迟。”
马成凌听这番话,喜笑颜开:“还是姐夫有道理!我与姐夫一见如故,今晚定要不醉不归。”
明夷翻了个白眼:“什么话,你姐夫有道理,我便是无理取闹,是不是?”
马成凌仗着时之初在,压根不怕,嬉皮笑脸道:“姐姐纵使无理取闹,我们也得好好哄着,姐夫是不?”
时之初哈哈大笑起来,明夷懒得理他们,自顾喝茶。
马成凌的宅邸就在镖局旁边,隔了一条小街,隔开了喧闹,却也能互相照应。从外头看,这马府占地不小。入内,十分幽静,虽不奢华,但也公整。入主屋大堂看座,唤婢女准备了茶点来。
明夷说道:“小马的府邸比我新昌坊的宅子怕是要大上一倍。”
马成凌挠头道:“都是祖荫。这宅子和镖局都是我阿爷留下的,他走后,我不事生产,只知喝花酒赌大小,坐吃山空。若不是石大哥找我合作,拉我入帮,又帮我重开镖局生意,这儿早就败落了。”
明夷点了点头:“所以在帮中,你只服石大哥一人?”
马成凌点了点头:“是,虽然石大哥没什么功夫,心思也不十分细密,可他行事坦荡,心胸广阔,是真汉子!”
明夷知他所暗指的是夏幻枫假作女装,不是真男人,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