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没想到马成凌又要去长安,又惊又喜:“你亲自护送我自然更放心,这么多倾国倾城的美人,到哪儿都免不了遭贼人惦记。我昨夜为此事可是辗转难眠。”
马成凌一脸骄傲:“姐你放心,我虽没有姐夫那样的盖世武功,但从小跟着我爹走镖,我骏凌镖局尤其扬州到长安,扬州到益州这两线,沿途大小山寨、官府关卡,都年年打点。再加上三大帮与我上官帮派无怨无仇,这两年天一帮和申屠世家与我们关系还不差,那些小帮小派也不敢找我们麻烦。”
明夷点了点头:“这些事你比我熟悉许多,交给你再好不过。”
时之初咳嗽了声,看了明夷一眼。明夷不知所以,面露迷惑之色。
时之初见她记不起来,便提醒道:“听说泗州那儿近年很不安稳啊?”
马成凌来了精神:“姐夫你真是消息灵通。泗州一带,已出了申屠世家的管辖范围,又不到天一帮的境内,无主之地,自然是人人觊觎。吃不饱的百姓,逃出营的士兵,吃过苦役的犯人,犯事儿还没被逮住的恶匪,不服这两大帮派的江湖人,多集中在此。或落草为寇,或占山称王,是往来客商和镖队最头疼的地方。”
明夷经时之初提醒,才想起泗州青龙帮之事。绫罗是要回长安的,最妥当的办法是跟着镖队一同走,石若山也定会作此安排。此次马成凌率镖队必经泗州,虽然那青龙帮帮主已被时之初废了,这种山寨,立刻会换上新的匪。别的不管,万一走漏了消息,知道绫罗曾被青龙帮绑去,还是以申屠世家如夫人的身份被救回,传了出去,难免会影响她与石若山的感情。虽然明夷万分不赞成绫罗再与石若山纠缠不清,可也做不了她的主。
明夷想了会儿,干脆将绫罗被绑,自己与石若山施计救出的事一五一十告诉马成凌,并请求他万一遇到青龙帮中人,不能让绫罗露脸,省得多生事端。
马成凌皱了皱眉:“这本是举手之劳,姐姐既然说了,我定是要做到。只是这位绫罗娘子,姐姐与她是真的熟络?她值得姐姐维护?”
明夷没料到一向头脑简单的马成凌会作此问,倒被他问得有些懵。仔细想想,自己与绫罗也只算得上数面之缘,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下意识去维护这个身在烟花目光淡然深知自己想要什么的女子。这种信任值得不值得,谁也不能保证,多年身处风尘的女子,最现实也最痴傻。或许哪天,她的帮助比不上另一个人能给出的条件,或她的友情道义比不上一个男人给的甜言蜜语怦然心动,她被绫罗卖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事情生之前,她还是情愿相信自己第一眼的感觉。
“我尽我的能力去维护了,至于她日后如何,我也控制不了。你便说肯不肯帮忙吧!”明夷说得干脆,还是有些心虚,望向时之初,看到他的眼里露着温柔,并无责难,方才心安。
“姐姐既然这么说了,我一定照做。”马成凌嘿嘿笑着,将一只炝蟹拿在手中,一吸,金黄色的蟹黄顺着口唇流下来。
时之初看着明夷,说道:“为他人着想未必需要回报,无愧于心便好。”
明夷心里一阵暖流:“不仅要无愧于心,之初你懂得我才是最好的。”
马成凌缩了缩脖子:“诶,你说,才刚入秋,怎就如此寒冷?”
明夷正给时之初盛汤,顺手也给马成凌盛了一碗:“喝点热汤,暖一暖,别加醋,省得说些酸话。”
马成凌吸里呼噜喝了汤,大大咧咧一抹嘴:“姐你可别小瞧你弟弟,我家有二妻,子女双全。只是可惜未有姐姐姐夫这般琴瑟和谐。”
“你啊,我知道宁氏娇媚,又生了儿子,你疼爱些也是人之常情。但孙氏才是知书达理,正妻风范,有如此妻室,比多少个儿子更有福气,你千万要善待人家,莫让她受委屈。”明夷想到马成凌家里的两个女人,又为孙氏不平起来。
马成凌嘿嘿挠头:“我也懂,所以家里钱财还都是孙氏主管着。只是她实在太过拘谨,不解风情,我在外忙碌回来,总也不想对着一个阿娘一般指手画脚的女子。”
“女子对男子动了真心,才会将对方视作儿女一般,刻骨疼爱而又怒其不争。女子若只将男子当作衣食来源,必会当恩客般好生伺候,用尽解数讨好。便如青楼中迎来送往的女子一般,你知她们是图你钱财,怎娶回家就看不清了呢?”明夷可谓苦口婆心。
马成凌这才收了笑意,眼有愧色:“姐姐说得对,这世上也只有姐姐肯跟我说这几句真话,真正关心我家宅之事,旁人只羡我有齐人之福,哪管我爱谁宠谁。姐姐的话,我必放在心里,不会亏待孙氏。”
明夷对他这番话算是满意了,而自己对他的教诲也确实出自真心,面对心无城府坦荡之人,她都愿意真心以待。此番来扬州之后,更觉得与马成凌正有了些姐弟情分,更加亲切起来。
时之初想起之前所说,打断了二人的姐弟情长:“小马你说你要去长安,这是有镖要送,还是准备在长安久住?”
马成凌恢复了正色:“不瞒姐姐姐夫,昨晚虽扩建之事未达成一致,却有一事定了下来。上官帮派进驻长安刻不容缓,我与花子贤会先行到长安,在那儿物色镖局和武馆的新址,先从我二人这儿吸纳长安附近的人力,也会带一些主力过去。储娘子仍留在扬州,毕竟私盐之事离不开她打点。肖氏夫妇会先安